韩美芝见陈以一无语,不由得心中大喜,“嘿嘿”地笑了起来。
她声音嘶哑,笑声可怖,让以一心头阵阵发寒,忙打断她:“韩美芝,你当真糊涂!事到如今,我还和你争薛宗泽,有什么意义?”
嘶哑的笑声在韩美芝的口中戛然而止,她努力斜过眼睛瞪着陈以一,半是惊喜半是犹疑地问:“你说话当真?”
陈以一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一点头。
狂喜,如洪水决堤的狂喜从韩美芝眼中倾斜而出,她大笑两声却牵动了痛处,呻吟了两声,又不相信成功可以这样轻易得来,再次凶恶地瞪着以一:“不,你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手!”
以一瞧着她沉溺于自己的执念之中却绝不反悔的模样,庆幸自己尚未泥足深陷,一字一字地说:“是,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手。我也爱他,可是我更爱自己。”
她抬头看向窗外,那轻飘的云彩随着风变幻出美妙的形状,让她心生羡慕与向往:“和他在一起,势必要去接受他的家族这样的要求那样的规定。我是一个生性散漫向往自由的人,我做不到也受不了。”
韩美芝沉默了,这些要求与规定她也做到了,结果却落到个如此的下场,她“嗯”了一声,竟无言以对。
以一继续说:“你总是骂我小三,其实我哪里算是小三?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与安排。从我住进宗人府起,我就是抱着‘待产,生完孩子就走’的心思,是宗太太召唤你回来,把你我架到角斗场上,让你我一搏到底。”
“这老东西!”韩美芝握拳恨恨道。
“如今我孩子也生了,也没有什么挂念了。可以走了。”以一转回脸孔,平静地望着她。
陈以一苍白的脸孔上没有一丝贪恋,纯净的如天山脚下受雪水灌溉的雪莲,美丽而圣洁。
韩美芝只觉得炫目,可是她知道事情绝不如此简单:自己迫害她这样久,她竟然这样甘心退出?她冷哼一声,嘶哑着嗓子说:“说吧,你总有什么要求。我就不相信,在宗家那个大染缸里待那么久,你仍是好的。”
以一的脸孔红了红,低下眼睛轻轻说:“我别的都不要,只要我的女儿。”
韩美芝舒了一口气,眯了眯眼睛,放松说:“我当是什么大事,你放心,你即使不要,我也会把孩子给你。免得日后成为我和宗泽的绊脚石。”
以一闻言欣喜抬头,盯着她:“你,你真的有能力让宗少棠把孩子还给我?”
韩美芝轻蔑地瞄她一眼,冷笑道:“你说呢?你这样求我,不就是想要我咬住宗少棠不放,最好让她判刑,你趁机获得孩子的抚养权?陈以一,你以为你是好的?你放心,只要你离开,我一准把孩子送还。”
陈以一被她说得脸颊透红,可是这是一个母亲仅有的私心,她不愿去谴责自己的小腹黑,握拳道:“你放心,只要我能要到孩子,我立刻就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人已经再也没有继续说话的必要,韩美芝按动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无线电铃,门外的护士立刻进门伺候。
韩美芝临走之前,仍问了以一一句:“你不恨我?你能放得下他?”
以一低头,还没有想好回答,她已经笑着出门,留下一句:“不管你怎么想,如今成王败寇,我才是真正的赢家。”
说罢,留下一路嘶哑的笑声,在护士和女警的保护下离开了。
留下陈以一低头思考,还有一脸怒气的宗华。
“以一,难道你真的不恨她?还有,你要放弃谁?”
以一看着激动的宗华,淡淡一笑:“恨,当然恨。可是如果恨她能解决问题,能够让自己活得更好,我愿意恨一生一世下去。但是恨只能让自己活得痛苦,让自己不堪,我何苦用恨她来令自己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