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走路,不喜欢坐车,除非赶时间。每天上下班,我几乎都是步行。公司离家的距离大概要走三十分钟。人一旦有了心事,走路的步幅就会变小,走路的步频也会变慢。
这天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都在等我,姑妈,姐姐,姐夫,他们也都过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晚了?”我刚一进门,就听到母亲的声音。
“哦,有事,就走的晚了一会儿。”我匆匆扫了一遍大家的眼神。
“快洗手吃饭吧。”父亲把给我留的饭菜端到桌上。
“勇,有啥不舒服了你要早点说,你看现在这麻烦了。”姑妈走向我说。
“我上次看你那里都肿了,肯定都已经严重了,你这拖的时间太长了。”姐姐也过来说道。
“就是,就是。”姐夫也跟着说道。
我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穿过他们之间,拿着香皂,去洗手了。
“他呀,老是有啥事不吭声,自己忍着。”奶奶坐在沙发上跟姑妈说。
我回来后,就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母亲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餐,给我留的菜也都是我喜欢吃的。
“那人家大夫今天最后怎么说的?“姑妈问母亲。
“我最后又跑了几家别的医院,拿着勇的片子找大夫再看了看,人家说这种情况在咱们这不常见。一个人一个身体,有的人抵抗力好,能扛过去,有的人抵抗力不行,就麻烦。“母亲拿着我的片子给姑妈他们讲着。
“那得去大城市看吧,咱这儿可能水平跟不上。”姐姐接过ct片子看着。
“咱这可能不行,上次我和勇去咱这儿的东区医院,是个年轻大夫,他说让勇做个b超,做完以后给他看,他说里面有水,然后说把水一抽就行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就问他抽完以后就好了?那大夫说抽完能好点,我就说这样不行吧,人家那大夫给我说,那你看,你想抽就抽,不想抽就不抽,话还没说完就着急下班,我又不懂,我哪知道抽还是不抽。”母亲有些生气的跟大伙叙述着。
“你看这是个啥大夫,说的啥狗屁话,咱要懂还用得着去医院。”奶奶也气愤的说。
“现在这有些年轻大夫根本就不管这些,上班跟完成任务一样。”姑妈对奶奶说。
“不过今天去的这家医院,人家这是个老大夫,就看的可细了,把我叫到办公室,拿着勇的片子,给我说的可明白,哪有问题,哪没有问题,都给我指的说清了,还安慰我说这病能治好。”母亲在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我全然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也说不出什么结果。说的再多也都只是那件事而已,不过他们现在讨论的重点是要不要去大城市,还是说就留在我们这里治疗。
从小到大,直到昨天,我都没有觉得看病会是件这么复杂的事情。平时生病了,就是吃药,出“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叫钱啊?”不管他当时是否只是在开玩笑,可我当时,不知道,真的就想马上消失在这里。
虽然一年只见一次,可也过了这么多年了,算起来也都有几十次了。不过我与他们很多人总归是亲近不起来,这多半也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擅社交,也不喜欢社交,尤其是不常往来的人。其实也有一部分是出于自己内心的一点自卑,总觉的别人都那样好,而自己却毫无闪光点。就好像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自知够不着他们,心里也不想着去够。我原先也有试着去尝试变成他们喜欢的那样的人,可再怎么,终究也做的不好,毕竟是在和自己内心作斗争,在勉强自己去说那些自己平时根本不会说的那些话,做那些自己平时不喜欢做的事。慢慢的,我不再勉强自己了,我用沉默为自己遮挡。慢慢的,他们也对我失去了兴趣。渐渐地,他们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