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改头换面,刀剑无情
田里的积雪刚刚融化,山里的枝头也冒出了新芽,一朵朵粉红色的小花飘然落下,似也感受到大地的苍茫和凄凉。生即死,死即生,生活和死亡本就是相依相伴,几家欢乐几家愁。
河流上的冰渐渐融化,悄悄的流淌着,寄托着远方亲人的思念,流向彼岸。
一只芊芊玉手轻轻的抬起,想接住一片花瓣,却从指缝间划过,气得美人娇怒。一个高大而宽阔的身影来到她的身后,伸出手,为她拦下一片花瓣,只听得男人柔声道:”花子,该回去了。“
女子扭头狠狠的楞了一眼男人,撅嘴道:”我才刚出来,又要回去了,你知道吗,这几个月都快把我憋坏了。“
男人道:”外面太危险,明天我就要走了。“
女人楞了一下,低下头,依依不舍:”是嘛,这么快啊。“
男人道:”是的,大哥好像已经改主意了,但我还是希望能把他的心愿完成。“
花子不满的戳着男人的胸膛,胸膛宽阔而有力:”大哥,大哥,你就知道大哥,我却只能做人家闺女。“
男人憨笑道:”你莫要忘了,我现在不是陈林建,我现在叫北田次郎,是药材富商北田一郎的弟弟,一个用刀的舞痴,为人风流,潇洒倜傥。“
陈林建这几个月除了养伤,在北田一郎的教导下学了一口东瀛话,将剑练成刀,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并不是容易的事,他感叹江城的武功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比自己要高。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天涯偌大,何以为家。
忆往昔,舍不得的眷恋犹在心头。
如雪如雾,断断续续,却又是劈天盖地如思念。
风,寒冷,夹杂着哀伤和孤独。
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棉衣,缓缓的打开了门。天已经黑尽,门外没有灯,也没有人。她回头看了看家中,眼神中带着一股讥诮之意。然后又轻轻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一切都是那样的轻,仿佛害怕惊醒梦中熟睡的魔鬼。
可是门里没有鬼,这世上本没有鬼,有的只是人的心鬼。
天空,暗蓝色的天空,星光点点撒在地上,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天空总是觉得差点什么,就像一个很久没有男人疼爱的女人,总觉得心里差了很多东西。
她并不是没有男人,只是她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男人,他是个孬种,是个软货。就像一条硬不起来的蚯蚓。
她现在要去找的,就绝不是个蚯蚓。
女人走了一段路,穿过几条巷子,停在了一家大户门前。
她先敲了一下重的,又敲了两下轻的。
门开了,门里没有人,但她不觉得奇怪,径直走向了一阁偏房。偏房的灯亮了,一个男人满怀笑意,正看着她,她知道这个女人来干什么,当然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门外的围墙,上面爬着一个人,他瘦弱的身躯在发抖,拳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他手中有剑,剑在风中颤抖,悲鸣。
凄凉,总是会给人带来寂寞和伤感。
梅花园中的梅花,凄然,没落。
桌上的菜是简单的家常菜,北田太郎很喜欢中原的菜式,简单却温馨。一家人在一起,可口的饭菜,本就不需要多华丽,就好像持家的妻子也不需要多美貌。
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慌忙道:“夫人,老爷,外面有个武士要找二老爷。”
北田太郎望了眼北田次郎,北田次郎依旧淡定的喝着茶,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更没有看见。
北田太郎急忙道:“快去把他拦住,别让他进来。”
北田次郎站起了身,冷冷的看着外面,外面樱花飞絮,正在杀人的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