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从与司马良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个顽劣的弟弟突然说出如此有温情的话来都不知所措起来。
司马真倒像没事人一样,抹了抹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眼泪,轻叹一口气,说道“哥哥们不必惊讶,小弟我只是平时淘气惯了,一时正经起来,两位哥哥倒有些不适应了,都是小弟的错,以后,以后我一定改,不会让两位哥哥再像今日一样。”
剩下的话他说不下去,扭头便跑。
月尘也被他的话搞蒙了,看见他跑开,她只得说声“走了”追着他去了。
留下司马从与司马良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
司马从突然开口问道“二弟,你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司马良也轻叹一口气,说道“或许是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小弟一下子成熟起来了吧。再说了,有时候人的成熟就是一瞬间的事,也实在不足为奇。”
司马从看向远方,悠悠地说道“我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静静地等他们回来吧,不踏实又能怎样?观景楼那种地方又不是你我可以去的。走吧,回去吧。”说完他扶着司马从往院子里走去。
此时落叶萧萧,天上的阴云一阵紧似一阵地翻滚着。
“怕是要打雷了吧?”司马从心跳肉惊地说道。
“哥哥,你真是太多愁善感了,夏日有雷,冬日有雪是多正常的事情呀。”司马良埋怨道。
司马从无言以对,只得跟着司马良走入院子里,院门在他们身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缓缓地关上了。
观景楼内,司马真与月尘端坐在桌子前。
小伙计们把那些选型精美的糕点盛在玉盘里,双手捧奉给司马真。
司马真不知道为何心情悒悒的,闷闷不乐地拿起既好看又好吃的糕点胡乱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月尘看着大吃大喝的样子也是疑窦丛生,他明明早上是吃过饭,此时的他是怎么了?
可是司马真却半点目光也不肯给她,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糕点,偶尔还有泪水浸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觉得如此美味,如果此时不吃的话,可能这辈子都吃不上了。
他心里惦记着戒指,又惦记着父亲的话,“三儿独牺牲”,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子一样,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强烈地撞击着他的心灵。
吃着吃着,他拿起手肘碰了碰月尘,说道“他来了。”
月尘随着他的声音抬眼看去,那个人戴着一顶小毡帽,那顶帽子看起来毫不起眼,与普通的农人们戴的那种最普通的帽子似乎并无区别,可是仔细一看,便知道那顶小毡帽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帽子的颜色很是黯淡,就像是放在屋檐下历经风吹日晒的草帽一样,可是再细一瞅,那缝制帽子用的丝线是当今世上最为稀有的金蚕丝线,只有金蚕丝线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盐水浸泡才能淬取那种韧性极强的丝线。能够用如此珍贵的丝线缝制的帽子又怎能是一般的帽子呢?
月尘认得那种金蚕丝线,她的脑海里莫名地就出现了那神秘的石室,那蒙着黑纱的女人,那一又惨白如纸的手。
她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痛得她的额头上又冒出晶莹的汗珠来,汗珠挂在她的额头上盈盈欲滴。
来人并不看向司马真,直直地走到她的对面,笑着打着招呼“来了。”
月尘懵懵懂懂地回道“你也来了。”
对方听了这句话,暴发出一阵爽朗的“哈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可爱极了。”
“你也是。”月尘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她与他并不熟,第一次见面,他却如此熟稔地与她打招呼。
她只能把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客客气气地回敬于他。
她并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