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正被横抱在一匹奔走的马上。她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难受,想开口问问为什么,一张口,冷风像一把利刃,一下子灌进她的喉咙,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被堵得一阵难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良久,对方才把速度放缓了下来。
“对不起你了,可是不能停下来。”冷冷的声音说道。
风停住了,她的脸上一阵热气袭来。
她抹抹了额头,头上一片油晃晃的,她知道那是风吹过的痕迹。
她喘了口气,又情不自禁地凝神把一口气聚在丹田之中,浑身上下立即感到一阵奇异的舒适的感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刚想问一个“为什么”出来,那马又飞奔起来,跃过田野与阡陌,向着大路上奔去,一路飞奔向前,
那马又快速地飞了起来,跃过田间与阡陌,一直走上了官道,月尘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突然一声断喝,一个素衣的少年,手掣长剑,泠然地立在马前。那马高高地扬起双蹄,然后驻足了,低低地嘶鸣一声,似乎在向主人诉说着什么。
马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低下了头,用前蹄在青石板的官道上无助地刨着灰尘。
对面的少年用颤抖的声音说着“你把她放下来,父亲已经死了,不能让更多无辜的卷进来了。”
“我不放,你走开,父亲没有死,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马上的少年哭了,那少年的哭声裹进一阵风里,让风带着呜咽的悲泣向远方飘去。
“父亲已经死了。”立在马前的少年上前一步,紧紧地拽住马的缰绳,语气不容置疑。他的话让马上的少年哭得更加厉害了。
他喃喃地悲泣道“父亲真的去了吗?真的吗?不,父亲,父亲”
他伏在马上低低地啜泣起来,另一个少年把把抱在怀里,任他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裳。
清晨的空气真冷,冷得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一片的薄雾,他不知道那是泪水氤氲出来的悲凉还是真的有很冷很冷的雾。
他只知道就在同样清冷的早晨,从宫里传出消息,他们的父亲死了,死在琉璃王后的宫中。
刚刚睁开睡眼的他们,就这样全部缟素地迎来了父亲的棺木。
他们的母亲一口气没提上来,在接来父亲的棺木的时候,他们又慌忙地准备起母亲的后事。
侯门之中的公子小姐们,一向养尊处优,一向游戏人间,只一瞬间,天地顿然失色,他们成了孤儿。那些曾经许诺过的金玉良缘,那些曾经有过的花鸟虫语的幻想,此时都化成了泡影。
司马真当然受不了,他是司马玉最小的儿子。
在他父亲死的前一天晚上,他还跑去观景楼里与人斗色子,与人斗蛐蛐,他不但把偷来的二十两银子输掉了,还把他父亲送给他的一个祖母绿一样的戒指输掉了。
临回家的时候,他恨恨地对着那个赢走他戒指的人约下了明天再战的事情,可是一觉醒来,他的父亲没了,他的母亲也在听闻这个消息后颤微微地把手伸向空中,努力地想坐起身子,她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无力地把手放下了。
下人们哭成一团,只有最小的他,忍住了眼泪,夺了他哥哥的马,纵马上身。
他在观景楼里听看楼的小伙计说过,他们村子里秦二狗突然得到了他死去的父亲的庇佑,神医降临在他们家,为他们家赚得了房子c土地等等,既然是神医,就一定能救活他的父亲母亲。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骑着马走了,扔下哭泣的哥哥们,他一滴泪也没有流,只知道策马狂奔。
一时之间,这巨大的变故让司马家的人都不知所措。他们哭的哭,悲伤的悲伤,一片难过与混乱,除了司马丛注意到他的弟弟跑了,谁也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