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然而我必须要等下去,为了我的朋友。”丰景让人把大门打开,灯笼渐次地挂上,他像变戏法一样地一下子涌出了十几个仆人来。
“为了朋友我也愿意等下去。”月尘毫不客气地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她站在丰景的旁边。
终于一个声音嗡嗡地响起,一群夜行人犹如幽灵一样鱼费而入。
为首的那人戴着面具,声音低沉,“你要保下观景楼?”
来人低声说道,看着丰景,丰景不说话,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那枚紫砂茶盅。
月尘随手掣起身旁一个仆人手中的长剑,一个漂亮的翻身来到那人面前,说道“丰公子要做的事也是我要做的事。”
来人看见月尘,他的手体颤抖了一下,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抖动的手臂。
他再不发一言,继续问道“你确定?”
月尘扬头一笑,她的几咎头发不听话地飘到额前,她手一撩,这样她的整张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清丽脱俗。对方伸出手,那手停在半空,不知道是要握手还是想要帮她一拂那缭乱的几缕发。
但是那手终究只是停在半空中,只听到月尘的声音冷冰冰地说道“确定。”
这两个字犹如冬日的惊雷炸在他的心田几个月前他们生死相依,他们一路风餐露宿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然而现在的他们却像针尖与锋芒一样势不两立。他一眼就在拥挤的人群中认出了她,而他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一无所知,像面对陌生人一样面对着他,对着他说着让他听起来肝肠寸断的话来。她是故意的吗?她完全忘了他吗?她知不知道即便他现在做的事依然是在帮着她?她知不知道他找了她多久?知不知道?
他心里一阵酸涩,几欲站不住身,可是他知道此时的他必须坚强,他已经失了香南,面对这个视他如陌生人的月尘,他连自己都快失去了。不能,再不能这样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失态,今天晚上注定什么也做不了,那么回去又该如何交代?难道跟恩公讲他空手而回?那么夜行组织的人又会怎么对付他?他来不及想了,因为对面的人已然掣剑在手,她的目光像儿狼的眼睛那么凶猛地盯着此时苍白无力的他。
他终于抽出了刀,那把带着铜环的刀,刀一亮出,他的心跟着他的人都快崩溃了,他不能向她举起那把饮血的刀,可是她抽出了剑。
“铮”的一声,宝刀出鞘,那薄如蝉翼的刀锋锋利无比。
“是你?真的是你?”月尘扔下剑,全然不顾那已然出鞘的宝刀,她扑向他,半年了,半年来她毫无他的消息,她一直念念不忘,那匹突然倒下的马,那渐渐合上的城门,现在的他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当“嗡嗡”声响起的时候,她想起了沼泽地,那些密密麻麻的猎狗,那些振聋发聩的声音,只有序光才能发出如此内力浑厚的声音,这是一种大漠外的功夫,序光待过塞外大漠,能再次听到这种声音对于她而言不啻于天籁之音。
她一直不敢肯定序光还活着,所以她没走,她站在丰景的身边,丰景是个瘸子,这个瘸子却能带给她安全感,她不知道这瘸子的能量有多大,却亲眼见着他像变魔术一样一下子变出十几个仆人来。这个深藏不露的瘸子既然要交她这个朋友,那么就算有刀山火海,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独赴危险的。
所以她斗胆留了下来。
直到她看到那把带着铜环的大刀,她扔下剑,不管不顾地跑过去,热烈地拥抱着序光。
可是那把刀,那是把嗜血的刀,刀一出鞘必要见血,就算是序光想要收回刀也来不及了。更何况他以为月尘全然忘记了她,他心里正在百转知回之中,模糊中只看到对面的人影张牙舞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