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端坐在桌角,她穿着香南那布满花香的衣服,香南说她的祖母告诉她,女孩子一定要穿得艳丽,衣服上一定要有花香的味道,这样哪怕走丢了,跟着蝴蝶就能找到漂亮的姑娘;衣服是淡紫色的料子,上面用绣花针绣满了满天星,袖口的地方还缀了一朵绽放的百合。
香南说只要她向他道歉,她想办法让她离开。
今天两个姑娘在一起谈了很久,她告诉她她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离开这里,去寻找她要保护的人;她告诉她她是序光的妹妹,序光好像没有家人,唯一的妹妹她并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不待见。
月尘想告诉她,她不是他的妹妹,更没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哥哥,可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了,会不会等待她的是那些黑沉沉的沼泽地的葬礼?
反正她答应了香南给他道歉,香南答应帮她离开。
她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久得她都快忘记她要做什么了;尤其是今天早晨,她本来是要寻路逃出去的,可是她看见了那一汪碧澄澄的湖水,那一岸摇曵生姿的鲜花;那浸润在五脏六俯的香甜的空气都让她流连忘返。
她害怕,害怕美好的风景会让她驻足,她绝不能忘了来时的路。
此时她端坐在桌前。
一阵冷风裹挟着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
她第一次觉得疯魔成性的序光竟然长得如此高大,像外面的枫树,笔直笔直的。
她张了张嘴,“呃,对不起,今天不是故意的。”
“你要走便走,不用跟我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他坐在凳子上用俯视众生的目光看着他。
放我走吗?太好了。她心里欢呼雀跃,带着隐隐的失落。
这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说好了来讲和的,结果除了开始的两句话便是沉默,好像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回到香南那里,她心里既高兴又惆怅。
“你可能走不了了。”香南和她一起坐在门前的树枝上,她抬头看看天空飞过的一只苍鹰说道。
“我走不走得了关这鸟什么事?”她顺着她的方向也看到了那只鸟。
“因为,这只苍鹰带来的往往都不是好消息。”香南若有所思地说道。
“为什么?”
“这只苍鹰送来的信,总是要序光哥哥去杀人,而且都是极难杀的人。”香南嘟起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的序光哥哥真狠,哪有动不动就杀人的?”她不满地说道,她从小所受到的云无岫的说教从来都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里想到还有动不动就杀人的人。
“我也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但是序光哥哥好像很听他们的话。”她从树枝上跳下来,“我带你去前庭看看吧。反正你一时半会是不能离开这里的,除非序光哥哥完成了任务。”
“不用去了。”他站在阴影里,“因为要杀的人是你。”
他定定地看着她,露出嘲弄的笑来。
“你想不到吧?你的父王要杀你了,但是他怕担下骂名,所以让我来杀你。因为我本就卑鄙无耻,做尽坏事。”
“什么?”月尘惊讶地难以相像。
“要我动手还是你自行了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的父王?”月尘来回地走动着,“我压根都不知道我父亲母亲是谁,好嘛?”
她用手指着自己,“我六岁的时候就被卖了。”
她与他都狐疑地看着她。
六岁?明明我十六岁的时候你在嘲笑我。
“我叫月尘,不叫尹枝,尹枝早就跑了。掉包计,你懂吗?”她扯着嗓子喊道。
“哦,你们当然不懂,你们只知道杀人,只知道放狗咬人,只知道拿泥巴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