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那个不明不白的纸条,尹枝心头的火都快压不住了。走了一夜,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月尘在故弄玄虚。现在她坐在帐篷前,生气地看着月尘骑着马跑上跑下,却全然不顾带给了她多少不痛快。
她说月尘,我们一起去采花吧?
月尘一口回绝“现在我们还是在官道上,考虑以你的问题我们才白天赶路夜晚休息的。又因为你叫累,所以才下马歇一会儿;你又怕太阳晒,特意给你支了帐篷,不可能再带你去采花。”
她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早知如此何不等洛川哥哥回到琉璃国继承了王位再派仪仗来接她呢?何必要吃这种苦。虽说她坐在马车上,可是那种颠簸她从一开始的新奇与好玩,到现在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酸痛酸痛的。
一想到骑马,啊,不行,骑马那会更难受的。才出来两天,她已经后悔了,可是此时她怎么好意思开口跟洛川哥哥讲她要回去要回到舒适的皇宫里?再加上,一想到要与洛川哥哥分别,要很久很久不见面,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胃里泛酸,泪水夺眶而出。
她独自流着泪,心里叹道:罢了罢了,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随着洛川哥哥去了。
她又想起了母亲,母亲不是没有挽留过她,让她不要去,安生地在宫里等消息。可是她一句“我不,我偏不,我就要跟着表哥”,就这样一句话让母亲悲痛地伏在床前哭泣得不能自已,而两天前的她觉得也的母亲太矫情了太势利了,就因为父王要杀表哥,她害怕引火上身吗?
现在她突然明白,母亲不是为了别人而哭,而是为了她唯一的女儿而哭。这哭,不仅仅是为了女儿的即将离开,她更怕的怕是死别吧。
可是那时的她怎么能够本谅母亲的一番用心呢?
她还记得临出母亲寝宫的时候,母亲红着眼睛,抓着洛川的手,哀哀地说道“川儿,你姑母我,我,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要跟你走,我不拦着,只希望,不,姑母求你,求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话甫一说完,母亲便哭倒在地。
那一刻她觉得母亲很丢脸,不就是出宫吗?不就是要偷偷地回到琉璃国吗?这有何难呢?
虽然现在离开,总会有相聚的时候,又何必如此悲情呢?
母亲哭得不能自已,洛川也端端正正地跪下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他向着母亲发誓,绝不辜负表妹,哪怕付出生命也绝对会照顾好表妹,除非他死了。
听到他的话,母亲哽咽地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挥挥手,“走吧走吧”。
她头也不回去拉着洛川手,瞒过宫人与侍卫,潇洒地离开了。
外面有广阔的天地,外面有蓝天绿草,外面有白山黑水,外面有五光十色。
现在她知道了,外面有漆黑的夜,有灼灼的日光,有冰凉的河水,还有让她讨厌的人。
她越想越觉得难过,她索性放声大哭,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哭过。
她的哭声很快引来了洛川注意,他本来正在给他的那匹红棕色的马梳着毛,他快步地走了过来。
揽过尹枝的肩头,柔怕问道“你怎么了?”
靠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她的情绪与坏发情顿时像关了阀门的水匣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止住哭声,又不能告诉表哥她的真实心思,于是她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子,一指刚刚回来的月尘说道“表哥,她,她不让我去摘花。”
月尘很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你不是累了吗?你不是要休息吗?摘什么花呢?”
“我陪你去。”洛川理也没理她,他扶起怀里的尹枝,吩咐黑衣人在原地等候,他要带着他亲爱的表妹上山摘花去。
“喂,不可以去。”月尘在后面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