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学着那个样子,双手插进对应的衣袖中,走了几步,他感觉到有些别扭,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弓着背,为了温暖,他也不得不缩着肩膀。
于是,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将手从袖口处拿了出来,然后他直起腰,甩开胳膊,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穿过城中心的四牌坊,便到了西街,西街有几家铁匠铺,其中一家铺面不大,门口也没有招牌幌子。看到铺子简陋的门板已经打开,王俭便将手放在冒着白气的嘴边,发出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不一会,一位穿着青色短袄,身材瘦小的少年微笑着从铁匠铺里走了出来。
“来的很早哦,我们装货吧。”
“等一下,吃完这个再干,我母亲让我给你带的。”
“那就不客气,谢谢伯母啦。”
瘦小的少年接过王俭递来的鸡蛋,转身走进铁匠铺,蹲在炉火傍边,一边用手磕着鸡蛋,一边招呼王俭过来取暖。
看着蹲在炉火傍边津津有味吃着鸡蛋的裴俊,王俭心中掠过一丝酸楚。
裴俊和王俭是儿时好友,如影随形,一起去张秀才的私塾读书,一起到武术学堂习武,那时的生活是幸福而无忧的。
一切的改变发生在二年前,噩耗传来,大同一万子弟兵在萨尔浒全军覆没,右卫城军户人家几乎家家有孝c户户素缟。他们的父亲不是世袭军职,朝廷没有抚恤,家庭便断了收入。王俭的母亲医术小有名气c姐姐又嫁给商贾人家,生活也是说的过去,而裴俊母亲早亡,只得和年幼的弟弟投靠在西街开铁匠铺的舅舅,生活甚是辛苦。
“你舅舅的病好些了吗?”
“吃了伯母给的药,好多了,昨天又开始打铁了。”
“那就好。我们装货吧。”
“私塾的假请好了吗?”
“我不打算上私塾了。”
“啊!”
裴俊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王俭每天上午去张秀才私塾读书,下午到武术学堂习武。裴俊在二年前因为家庭断了收入便不再去读私塾。因为舅舅生病,今天请王俭来帮助送货,本来心里就有些不安,担心影响王俭的学业,突然听到王俭不打算继续在张秀才那里读书的决定,顿时惊讶无比。
“我不打算参加科举了。”
王俭淡淡的回答并没有消除裴俊的不解。
“参加武举也是需要考试兵法c策略的啊!”
“张秀才不教这些,他教授的是四书五经。”
王俭说完便扭过头,旁边火炉上跳动着蓝色的火焰,从火焰中仿佛出现一副画面,那是遥远的萨尔浒,荒草和残雪的山野上遍布着尸骸,野狗在山野中穿行,不再理会这些被啃食过的尸骸,只有那被风撕成的破布条在尸骸上随风舞动,诉说着他们的哀怨。
前些日子,有消息传来,在萨尔浒,那些战死的英烈尸骨无人收殓,至今还暴尸山野。
“听说萨尔浒的夜晚到处都是鬼火。”
裴俊听了一怔,拿着半个鸡蛋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半大鸡蛋险些掉落。
王俭接着说:“我想把他们接回来。”
口中鸡蛋的清香之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裴俊喃喃地c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这个事很难。千里之遥,路上还有几十万的女真人。”
“是啊,很难。”王俭应了一句,他突然想到不应该在清晨讨论如此沉重的事情,于是他转了个话题。
“你应该和舅舅商量一下,去张秀才那里读书。”
在张秀才的私塾读书之时,裴俊读书很用功,字也写的很好看,王俭家的春联就是由裴俊书写。王俭以前和母亲商量过,资助裴俊继续读下去。只是这个提议每次都被裴俊拒绝。
“舅舅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