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白灵儿吗?
不可能!
那闭眼间的一瞥,此时完全清晰地展现在他脑海,那一抹红唇如火一般点燃了他求生之心。
他把这抹红唇放到白灵儿身上,可总有一种违和感。
那是谁救的我!
为什么要救我!
他突然觉得找到了活命的由头,然后便不假思索地相信了。
我要找到她!
他自欺欺人的想到。
我要活下去。
他猛地睁开眼。
血红,被灰气包裹着的血红的世界。
这里,又是这里!
白玄抬起头,头上没有了山,因为炎山印已经被柱子吸掉了。
“这是我的体内吧?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他自言自语,又慢慢地走了起来。可这次没有了参照物,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他觉得没多久,自己就气喘吁吁了。
他双手按在腿上,喘着粗气,像是一个刚跑了一千米的体育废柴。
“老了,是真的老了。”
他颤抖着抬起手,正如他所说,那双手已经老得不像样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既然让我来这里,就应该有解决我现在的困境的办法。”
没有人回应他,甚至回声都不存在。
这是一个荒芜的世界,荒芜到除了白玄不存在一物。
目力所及,血红、锁链。
他终于又一次伸出手,明明和天空很远,却一把攥住一条锁链。
“这是什么意思?要我把这些东西都捏碎吗?”
说着,手臂发力,这条锁链化为飞灰。
果然有了反应。
白玄突然一阵心绞痛,他栽倒在地,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惨叫,但这痛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在加剧的同时还赋予了另一层buff。
白玄只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力气就好似水分般脱离,最后只剩下木乃伊的他。
会死吗?
会死的。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好不容易自欺欺人得到了慰籍,可生命又这样开着玩笑离开了。
他侥幸地想。
如果我能活下来,一定要活得舒服,活得自在!
噼啪——
痛与虚弱感瞬间离去,只留下捂着胸口的白玄,刚才的一切好似梦幻,但记忆告诉他那是真正存在的。
他缓缓睁开眼,天空中不可一世的转魂轮盘跌落,在地上滚了两圈便安静下来,和最普通的磨盘没什么两样。
“这……”
白玄愣住了。
咚——
束缚着他的柱子倒在一边,却是变得血红,除此之外与普通木桩亦无两样。
四周缭绕的鬼哭也消失了,百鬼夜行的院子此时空荡荡的,只有白玄和躺在棺材里的安详的公孙霓。
白玄抬起头,金色的阵纹背后是乌危卒等人的旷世大战,流水般的火与暗红的液流碰撞,激荡起活跃的火花。
控制着液流的乌危卒突然低下头来,目光和白玄碰在一起。
他笑了。
白玄也笑了。
“我又被骗了。”
“我活了。”
“哈哈哈哈哈哈……”
乌危卒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液流的浪涛暴涨,竟是盖过了火势。
“七情!七情!你还是骗了我!”
一边的白焜叹了口气,把头上的发笄取下,向下方阵纹投去。
它初始速度不显,但很快便目不可及,最后它竟是发出一声长啼,化作一只巨鹏。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