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衣服都被撕破了，过年的时候，他没有新衣服，爷爷把他的大衣扯破，为他缝补了他撕破的衣服，他就穿着那身衣服度过了那个新年，好像是猪年。”

    王哲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的话语变得有些滞涩。

    “不愿意讲就别勉强了。”林采薇小声说到，她的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红。

    “后来他爷爷去世了，就是猪年那一年，他在父亲战友的资助下由小学上了高中，他的母亲的青春也透支完了，便想起她的儿子了，便主动提出抚养他。”

    “他之所以对他母亲还有一丝感情，完全是因为他感到孤独，他母亲是整个世界上算得上最信赖的人。”

    “到了大学，他努力结交朋友，可是每个人都把交情当做附属品，用价值来衡量，可以肆意交易，可以舍小取大。而对于他来说，他需要友情。这个世界肯定有和他一见如故的朋友，但是他怎么也找不到，更别提什么红颜知己了。他等不及，他孤独久了，便累了，他累了，便想换个方式去思考了。”

    “他纵身一跃的那一刻，有一丝懊恼，命运为什么单单折磨他，他有些不想死了，他想去做一个堕落的人，看看命运能把他变成一个何等卑劣低贱的人。最终，他被路过的同学救了起来。”

    “获得新生的他果真去堕落了，每天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偶尔出入地下场所，他见识过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后，发现自己多么可笑，想堕落也堕落不过别人。幸福不如人，堕落也不如人，那就和父亲一样壮烈的死去吧，他想去参军，这是他觉得人生中仅剩的最有意义的事了。”

    “那是十一月，早早便下起了大雪，他在酒吧里，见到了一个美丽得不像话的女孩，被几个笑谈社会的青年簇拥着，结果他们的话触怒了旁边的黑社会，几名青年的表现没有他们的衣着那么光鲜，狼狈逃窜，只有那个女孩手足无措，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鼓起勇气，走到女孩身边牵起她的手，几名黑帮要对他发难，他只是说自己的父亲为了你们这些作威作福的人而壮烈牺牲实在不值。几名黑帮面色羞愧地放他离去。”

    “那天以后，他的身边有了一个叫做女朋友的女孩，他在那一年时间里，感觉命运将亏欠了他二十年的幸福都还给了他。”

    “所以，他知道会死时还是奋不顾身地扑了出去，因为他觉得知足了。”

    “你就是那个学长。”林采薇抹着眼泪，王哲的话没有波澜，因为真正经历的事情谁也不会声情并茂地去讲，而正是这样一副讲别人事情的口吻，更让人感到他的悲哀。

    “我妈妈也伤害了你，她也不值得你付出生命。”林采薇“哇”地哭出了声。

    王哲的眼睛是干的，也许他的眼泪早在过去就流干了，或许他已经变成了铁石心肠，但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拥抱着一个女孩长长地叹息，这声叹息，酝酿了三十年。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