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浓如水墨,是个极雅致的歇脚地,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汉子,从妆束来看像一个渔夫,他有一双宽厚的手掌,曾经厚厚的老茧已经脱落,取而代之的是尊贵之人才会出现的精细,指甲整齐不曾有半点泥垢。
他别无选择的坐在了魏紫星包下的桌子,斗笠放得很低,姿态放得更低,他开口说话了,“这位小爷给老汉行个方便,老汉感激不尽。”
魏紫星抱以微笑,“老人家自便。”
老汉有点得寸进尺,继而又道:“这位小爷,老汉还有一个同伴可否让他同坐?”
魏紫星有些意外,他并未看到有什么同伴,而这多出的碗筷还真是应景,“出门在外互相帮衬,无妨!”
接下来走过来的人让人为之一震,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当看到他的手掌时,有人呕吐有人冷汗,他的手全是灰色,上面布满了如鱼鳞般的皮脂,带着隐约的腥臭味。
魏紫星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吃过的酒菜都吐了出来,他忙不迭跑到了外面。
老汉对这个怪人甚是恭敬,替他斟满酒后给他递上竹筷。
店掌柜发现异动后向怪人走了过来,禀持着生意人和气的态度,委婉道:“两位客官,今天您的酒菜钱免了,马上伙计给您包好请路上用吧!”
戴斗笠的老汉有些愤怒,一把揪住了店掌柜的衣襟,一只手把人举了起来,怪人一开口让所有人更为意外,那嘶哑的声线不似人声倒像兽吼,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汉接到命令撒了手,这时候伙计拿着包好的酒菜赶来,怪人吩咐给了钱,两个人出了客栈,伙计看着怪人坐过的桌凳怎么都觉得恶心,于是拿着抹布去擦拭,不曾想轰得一声全部散架。
魏紫星在门外怔怔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萧离兄妹二人也看在眼里,这种小地方会有如此高人,这种实力近乎恐怖生平仅见,自己也万难做到。
从怪人进入客栈那一刻起楼上一桌客人便开始注意上了他们。
“栾大人,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不知楼下那二人是何来路?”一个布衣汉子开口道。
“独孤将军见多识广,能否看出他们的武功路数。”
布衣汉子正是那独孤赞,而坐在他对面的人是准备回京的指挥使栾朔。
独孤赞道:“悄无声息震碎桌椅,除了紫岳金榜武科第四的冯信马,以掌力著称的高手,实在想不出第二人来。”
栾朔轻轻点头,然后道:“江湖之事栾某不想过问,只是独孤将军大老远的跟过来实在没那个必要。”
“多谢栾大人高抬贵手,以后有用得着我独孤赞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便可,在这里也替二皇子谢你了。”
“二皇子?”栾朔诧异。
独孤赞轻声一笑,“栾大人有所不知,若没二皇子相助,纵使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搞那个营生,去犯皇上那个忌讳。”
“独孤将军讳莫如深,今日怎肯向我吐露这些。”栾朔笑道。
“栾大人肯放手便是自家人,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独孤赞一笑置之,举杯道:“让我再敬你一杯。”
栾朔回敬:“栾某人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皇上办事,还请你告知二皇子一切三思而后行,这件事就此翻篇下不为例。”
独孤赞尴尬一笑,“栾大人宽宏大量。”
栾朔起身道:“栾某还有十名扈从在驿馆等候,就失陪了。”
独孤赞起身欢送:”栾大人公务在身,我就不强留了,走好!”
栾朔下了楼梯,独孤赞收敛笑容,自己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角落里的萧离兄妹见是栾朔走过,对于自己脱困的疑团豁然开朗。
城郊有一个天然湖名曰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