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土,以及放过水的泥沼。这样的几率,却是不大的。
你别说,偏偏就让余常青给碰着了。这时候,真不该让他呆在这儿,不去赌博的。
在常青扎进泥田中去的那一瞬间,周围一片寂静,唯一的声音也许就仅仅剩下常青耳边的一丝风声。
“滴滴滴”,“啪啪啪”,常青费力地从泥沼里爬起来,大小块状的稀泥浆和淅淅沥沥的浑水,正从常青的脸上c头上c衣服裤子和耳朵鼻子里往下流。
常青艰难地拔着身子,往田埂上挪动。村庄里的禾田土壤相当肥沃,犁翻过的很松软,水泡过的很黏稠。常青整个人像木桩子定在田里似的,屁股以下的肢体已经完全和泥沼混为一体。
过了好几溜烟的功夫,常青才把自己从泥沼中拨出来,放在田埂上。大气不接小气地喘个不停,整个人将近瘫痪。
常青在田埂上歇了好久,把身上的赃物,能吐的吐c能拍的拍c能挖的挖,基本清理完毕。他这才想起来回家赶路这回事,虽然,很晚的天又过了较长一段时间,但还不至于到天明。
常青站起来,往刚从里挣脱出来的泥沼看去。然而,他看不见泥,也看不见水,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
了然,常青是在找自己的手电筒,以为,刚刚那一下,把手电筒连同自己一起给栽下去了,自己是爬了出来,手电筒却是永远地葬身于泥潭。
“手电筒呢?”成芸急匆匆地跑出来:“老爹,你那手电筒放哪儿去了?”
成芸到家之后,让常青先和老成坐下闲聊抽烟,自己跑进屋子找手电筒,她担心常青回去的路上,之前所带的手电筒电量不够用。
“在这儿呢,你找手电筒做什么啊?”老成从胸前的衣服口袋里陶出来一把手电筒,原本是要拿着它去接女儿来着。
“常青哥走了?”
“早走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啊?”成芸生气地问,一个人失落般跑到她和常青来时的路口,把目光远远地递进深远的黑夜里。
天无绝人之路,皇天不负可怜人。一点微弱的光斑,深藏在远处的蚕豆地里,被常青无意间发现。
他连忙钻进去,发现是个手电筒,周围还引来了许多夜间流浪的飞蛾,正计划着要扑火呢。
常青拿在手里一看,才发现正是自己的手电筒。谢天谢地。自己在掉进去的瞬间,身子悬空,一撒手,正好把它给扔到这儿来。可这距离未必也太远了吧,有点不实际。
常青一边感谢上天不杀之恩,因为掉下去之时,是脸朝下扎进了泥潭之中,险些被呛死。他又一边感激自己,在危难关头,还给自己留了一手,没把手电筒带进泥潭去。要不然,接下来的路,可就真不敢再走了。
常青在感激的同时,还深深地佩服自己居然可以把手电筒抛这么远。他可能是在思考,是不是应该让自己去报名参加一个类似抛掷东西的比赛,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准还能够拿个不错的荣誉呢。
常青又在心底,把刚刚所经历的这段,其前因后果给加速捋了一遍,然后自己警告自己说,再也不能胡思乱想了,还是好好赶路回家去吧。
他打起手电照着走到田间的小道上,突然发现手电所照之处,正有许多杂乱的新脚印。显然,必定是有人刚刚踩过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常青意识到了少许蹊跷:
自己的手电筒长了双脚,从那头跑回了蚕豆地里的吗?难怪这么远的距离,亏刚才还佩服自己手劲儿好呢。可如此推理不太能说服自己。至于这地上的脚印,又多又杂,都这么晚了,也没见附近有什么人。
常青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手电不可能抛这么远,脚印也没见有人踩。一个可怕的结论随之迅速浮出水面,难道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