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墨没说话，是啊，就算他现在立刻掏电话打给唐洛晴，告诉她真相，可是结果呢，不过是更心痛而已。无非是一个伤害变成另一个伤害，顾姜砚没死的消息她知道后带来的可能是曙光，但是，最喜欢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要她情何以堪。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告诉她，就让她以为顾姜砚一记死了，已经痛过一次，何苦还要在她的痛上再补一刀。

    程希墨把他三年前在英国见到顾姜砚的事全部告诉了唐洛晴，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对她有所保留了，程希墨很抱歉，“烟刹，对不起。”

    原以为唐洛晴会哭，可是此刻的她异常平静，平静得让程希墨都有点心理发毛。唐洛晴开口，声音哑哑的，“希墨，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有些累了，你走吧。”

    是啊，程希墨干吗要跟她说对不起呢，他只是隐瞒了她，还是在为了她好的前提下，可他却要跟她说对不起。而伤害她的人呢，高调的幸福，无视她的痛苦，置她于不顾。这个世界怎么反过来了。

    程希墨不放心唐洛晴一个人，唐洛晴反而笑了，“希墨，你是不是怕我做什么傻事啊？所有人都不爱我我更得好好爱自己，好好的过。”

    程希墨离开后唐洛晴一个人坐了很久，然后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愣愣地失了神。顾姜砚，谢谢你你让我对你死了心，我六年的感情，这次，真的死心了。

    唐洛晴依然吃饭上班，生活没什么改变，碰到棘手的人物专访会头疼，熬夜写稿子，喝很苦很浓的咖啡提神，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

    某天，夏欣然打电话给她，以为她还在悲伤难过，约她出来喝下午茶。其实人难过的时候最好不要一个人独自呆着，那样更渲染了悲伤的氛围，找个人陪着，即使不说话也好。

    “一品居”内的景致很别致，大堂的景色以小桥为主山水为辅，很让人耳目一新。唐洛晴到时夏欣然已经坐了好一会，眼前的雪顶含翠已经喝得只剩半盏，抬头看到唐洛晴略显疲惫的脸，以为她还在为顾姜砚伤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能提便不提，她不能先提及那伤，若是唐洛晴已经淡忘她又何必再提旧事。张了张嘴，她还真不知如何开口。

    看出了夏欣然的为难，唐洛晴自嘲一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才开口：“想问是不是还在问顾姜砚难过又怕提到他我会伤心？”

    夏欣然点点头，开口：“洛晴”

    唐洛晴看着眼前冒着袅袅热气的茶，仿佛在自言自语，“是不是好奇那么固执的我现在居然什么也不问便死了心，连个理由也不要？”

    抬眼，望向一脸担忧的夏欣然，继续说：“苏然，其实心死也就一秒钟的事，他给不给理由无非是你把理由寄托在他身上从而让自己不那么难过而已。起初，我也想让他给我个理由，让我可以不那么难过。可是你看，从头至尾，他连看也没看我一眼。如果连相望都成了厌倦，那还要理由来干什么，他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理由，他的眼睛就是最好的嘴，将所有一切都说清楚了。那么，我何必还要让他的嘴再说一次，再让自己伤一次。那些痛，一次就够了。”

    也是因为这样当初程希墨告诉她后她才没有哭，在路边哭那次已经让她把她对顾姜砚的眼泪，流光了。她不是不难过，是再也没有力气，去难过。

    夏欣然想开口安慰唐洛晴，可是张嘴却不知如何安慰，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语言的苍白。她多希望那些痛，能替她分一半。

    看着如此纠结的夏欣然唐洛晴有些好笑，“苏然，我不能跟你说我没事，那样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我只能跟你说，我还好。”

    是的，她发现其实除了“还好”这两个字能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外，其他的字她没有找到合适的。夏欣然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