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金听丁、吕、祁、常四人连说不休,提起了好多秦州当地名望极高的武林人物,像马王帮帮主冯牧梁、北水镖局孙老镖头、飞沙帮的柯莫文武二侠等,这些人自己虽未曾谋面,但他们名头响亮,大名远扬,在山西也都是听到过的。武天金又听他们四个人说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接口道:“此间还有一位小英雄,内功深厚,身法精奇,不可不邀!”他声音洪亮,丁、吕、祁、常四人本来还在商议,听到他说话,耳中犹如雷震,一起转头,满脸疑惑的望着武天金,实不知他刚才所说之话,其意何指。丁迦心道:“莫非武二哥还邀了旁人?”常飞燕轻“哼”了一声,心道:“还能有谁?肯定是你狐朋狗友之流!”吕泗阳心思沉稳,见事也明,听了武天金的话,不由得向旁边桌子上的康子庸望去,心道:“难道是这年轻人?”祁钟尧是个直性子,一时猜不透武天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武二哥,你说的这位武功高强、身法精奇的小英雄是谁?不妨给大伙儿引见一下,好教大伙儿欢喜欢喜!”说着向四周望了望,见整层楼之上,除了旁边桌子前的康子庸外,四下更无旁人,他又向康子庸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兀自风卷残云地吞着菜肴,咕咚咕咚地喝着美酒,同时嘴里含含糊糊、自言自语地叫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又见他泥污满身,衣服肮脏,举手抬足之间,实不像个会家子事,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武天金脸上,静待他说出那位他适才提到的“小英雄”是谁。
武天金道:“这位小英雄呢,武功精纯,手法诡异,适才你们几位没来之前,我就险些栽在了他的手上。几招之间,竟又看不出他手法路数,身属何门派,着实深藏不露...他妈的,深藏不露!”他用了“深藏不露”这个成语之后,本来还想用一个近似“深藏不露”的成语,诸如“不着痕迹”、“莫测高深”之类的,只是他平时疏于接触文墨,要用成语,一时之间,脑子中空荡荡的,竟想不起来,是以说了“深藏不露”四个字之后,稍顿了一下,略一思索,哪还管通与不通,又加了一个“他妈的,深藏不露”。过了一会儿,又道:“这样的人物,当然要邀请了,是也不是?”
康子庸在旁正大快朵颐,吃的痛快,突然听得武天金等人说到了自己头上,听他的意思是夸自己“武功高强,莫测高深”,不由得心中极是得意,又听出他适才之意,是想邀请自己同他们一起上盘龙山讨个公道,心道:“讨个狗屁公道!小爷上山探听谢老伯和碗儿的讯息要紧,哪还有功夫再另生枝节?再说,你们一伙人乱七八糟,讨什么公道,云里雾里说了一大堆,谁能听得懂了?”他适才在旁偷听武天金、丁迦、常飞燕等人说话,知道他们是要上盘龙山评理,至于他们四帮和盘龙帮之间结下了什么仇怨,却模模糊糊地并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隐隐地觉得,好似是盘龙帮近几年越来越兴旺,大有吞并四帮、将他们纳入麾下的趋势。康子庸想到这里,心道:“我还是脚底抹油,急早开溜为妙,倘若他们如苏秉炎夫妇那样胡搅蛮缠,一时半会儿脱身不得,那就惨了!”
康子庸打定了主意开溜,心下寻思:“溜的时候须得装作轻松适意一些,不可太着痕迹,可不能引得他们怀疑自己心中有鬼。他娘的!小爷心中有什么鬼了?”当下右手缓缓提过了脚边的链子枪,嘴里自言自语地道:“奶奶的,天水一方的‘藤桥青’太辣喉咙,喝起来一点儿也不爽口,菜的味道也不如长福大街上的‘香醉居’里的好!”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拎着链子枪就向楼梯口走去,忽听得身后祁钟尧的声音道:“兀那汉子,你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当然不大痛快了,不妨到这桌子旁坐一坐,大伙儿与你把酒言欢,那就有味道的很了!”
康子庸听到他说话,即不回答也不停步,走的愈加快了,忽觉眼前人影一晃,身前已多了一人,康子庸向那人望去,只见他贼头鼠目,两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