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镇东思考着向帐篷走去。

    他在火光不能照射的地方停住了。

    帐篷被打开，安娜坐起身整个人缩在睡袋里，双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篝火。

    安娜听到声音，浑身一颤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到是他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轻声问。

    “做梦了。”她的声音像枯草，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他拉过来一截粗壮的树干，坐在在篝火旁。和安娜有些距离。

    “梦到了什么？”他说。

    “霍克。”

    “他怎么了？”

    “他看起来很不好，满身是血。对我笑，跟我说抱歉，让我照顾好自己。”

    “既然是这样，那他应该很好。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使命？”

    “对，尽他所能的保护你。”

    “为什么这是他的使命？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保护别人。”

    “对，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但霍克死之前肯定是。”

    “所以是我害死了她。”安娜低垂着头。

    裴镇东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安慰人从来不是他的长项。

    “准确的说是哪些追杀你们的人害死了他。这与你无关。”

    “为什么这么说？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不要这样说安娜。我说了，这是他的使命。”他有些不耐烦了。安娜总是在这个问题上绕来绕去，责怪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他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也不觉得很有必要做这件事。死了一个人而已，以后她会习惯的。

    安娜不再说话，裴镇东也不知该说什么。

    一时间，安静了。只有柴禾在火焰中发出“噼啪”声响。

    “你能教我怎样变强吗？”安娜弱弱地说。

    “什么意思？”裴镇东皱眉，一脸茫然。

    “你能教我剑术吗？”她换了一种说法。

    “为什么要学剑术？我不会用剑。”

    “我想变强。我想能保护自己。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不想再有人为我而死。”

    裴镇东看着安娜在火焰的照耀下炯炯有神的双眼。一瞬间有些恍惚。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女孩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等我长大了，我会变成最强壮的人。这样我就能保护所有我爱的人。”

    安娜勾起了他的回忆，这话在他耳边回荡。不过他再也看不到说这话的人了。

    “我不会剑术。”

    “你的腰上就挂着剑呢。”

    “这不是剑。”

    “那是什么？”

    他盯着她，看来她不懂什么是委婉地拒绝。

    他沉默了片刻后说：“刀。”

    “那我也可以学刀术。”

    “不行。我不想教。”

    “为什么？”安娜的音量骤然升高，看他的目光就像两把寒光烁烁的钢刀。“你会，为什么不教我？”

    “是谁告诉你，别人会的东西就一定要教你。”

    安娜瞪着双眼，紧咬嘴唇。她说不出话，她没遇见过这样的人。她很在意别人的感受，所以很少会提出很过分的要求，而所有面对她要求的人对她几乎都是有求必应。

    但遇上裴镇东，有求必应就不见了。

    他说：“你瞪着我也没用，我不会教你的。”

    “你可以的。”

    “我可以，但不想。”

    安娜很生气，她撸起袖子说：“我可以命令你。”

    裴镇东看到她胳膊上的蔷薇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了过来。

    安娜惊呼一声，被拽到他的怀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