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寥寥疏星在水濛濛的天空时隐时显,仿佛苍天的眼泪,初晨的山风徒起,声音戚戚的如泣,吹得军队里的旗帜碎裂般地响动.
高顺缓缓起身,拔出插在地上的环首刀,对曹性下令道:“立即吃点东西,匈奴人顷刻即到!”
曹性眉头一拧:“人手是不是少了点?”
他注意到每个羽林郎都是血染战袍,高顺的手上也沾满发黑的血迹,昨晚战况当真凶险万分。
高顺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眯着眼睛道:“此战能不能成功,在此一举,记住,就算只剩一个人,也要拖住敌军!”
“诺!”曹性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只要给吕布充足的时间完成包围,那这三万匈奴人在劫难逃。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牛角号声此起彼伏地响彻云霄,招展的旌旗迎着猎猎寒风呼啦呼啦飘,一队又一队铠甲坚亮的士兵排列整齐,脚步一踏,便是地动山摇的震撼。
“走!”
高顺一扬刀,汉字大纛犹如一面砍切空气的钢刀,随着人踏黄尘,越卷越远。
地平线上,在渐渐消散的晨霭中,出现了匈奴人的狼旗,紧跟在军旗下的是排列整齐的骑兵,数千匹战马的蹄声震醒了沉睡的大地,骑士们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启禀将军,前方五百米处发现汉军踪迹!”中军大纛下,匈奴哨骑飞马来报。
尸图逐日屠立即拔出腰刀,急不可耐地下达进攻的命令:“杀”
他可不想浪费时在这千人的辎重队上,随着尸图逐日屠一声令下,数千骑兵在平原上迅速分为四队,呈锥形向前方驰骋而去。
感受地面传来的震动,陷阵营抖擞精神,层层叠叠地置好了盾牌,在盾牌的空隙间,闪动着刀剑的寒光,伍长、什长、百人督口令声此起彼伏。
而在面朝匈奴人军队的那一面,曹性抱着一柄长刀,悠然地站在马车上,身后猎猎飘扬的是大汉的旌旗。
每一个士兵抬头都能看见他,所有的部下都被他的自信和从容所感染,坚定地执行着他的指令。
尸图逐日屠率领匈奴骑兵冲上山岗,眨眼间便看见严阵以待的汉军,当下一挥弯刀,喝令大军冲杀。
高顺目光凛冽地看着狂飙而来的匈奴骑兵,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长刀一挥:“御敌!”
“待战!”
高顺身后的一千陷阵营扬枪呐喊,犹如岳撼山摇,雷电奔泻。
看到匈奴骑兵越来越近,高顺沉静如水,没有丝毫紊乱,而他面前的陷阵营也个个冷着脸,面色不惊。
“变阵”
在匈奴骑兵距离本方军阵只有五十步的时候,高顺一挥长刀,下令陷阵营摆开阵势。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轰!”的一声,天地间豁然出现一片戟林,那碗口一样粗大的长戟,在两名陷阵营士兵的奋力操控下,犹如山岳一样不可撼动。
本以为对方是步兵,己方是骑兵,只需瞬息之间便可以冲散敌阵,没想到近在咫尺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连成一片的戟林,这让冲锋在最前面的骑兵有些措不及防,纷纷勒马提绺,企图止住战马。
但在全力冲刺之下,除非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一般人想要在这么短的距离勒马驻足,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顷刻之间,匈奴骑兵人仰马翻,被刺穿了颈部的战马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被摔下了战马的士卒则发出了绝望的惨叫,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等待他们的将是狂涛怒浪般席卷而来的马蹄。
瞬息之间,奔驰在队伍最前面的数百战马纷纷中了大戟,马嘶鸣着站立而起,纷纷将马上的骑兵掀翻在地,那些可怜的匈奴士兵或被后面的战马踏为肉泥,或者被结成刀阵的陷阵营拖入阵中,乱刀剁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