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疾驰而去,马上信使一路疾驰,一路高声大喊:
“并州急报!”
这高喊声让道上的车马都闪到一边,一些乘车的贵胄慌忙令仆人将车盖赶至一旁,因躲避太急,几个达官差点跌下车来。
信使急奔到宫门口,飞身下马,扬手摘下背上行囊,取出一个加了封泥的鱼鳞信筒,双手递给宫门令,激动地说:“并州之战,歼敌两万!”
宫门令心里一突,哪敢怠慢,手捧鱼鳞信筒一路小跑,从外朝宫室夹道跑过,一直跑到内朝,再把战报递给中宫尚书令,中宫尚书令再转交给随侍皇帝的中常侍。
半个时辰后,经过几番转手的战报终于送到刘宏手中。
战报的内容言简意赅,描述的是汉军在满夷谷、九原城两地大破东羌和卢水胡,擒获斩首两万余,彻里吉、蛾遮塞率残部逃回漠北,其余外族溃不成军,尽皆撤回塞外。
刘宏看过战报,病态的脸上露出激动之色,他把战报轻轻放下,惬意地舒了一口气。
他也年轻过,也曾有过雄心壮志,也想像他的先祖一样建立功勋,名垂青史。
熹平三年,他不顾一切的对鲜卑发动战争,这一仗动用大军六万,兵分三路,以匈奴中郎将臧旻、护乌丸中郎将夏育、破羌中郎将田晏为统帅。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请南匈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征调并州八郡的匈奴部族配合汉军行动。
可最后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汉军出关作战,被鲜卑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所带兵马十不存九,就连南匈奴参与也受伤不治身亡。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英雄壮志也被蹉跎岁月磨得干干净净,如今听闻并州之战大胜,他似乎又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张让为刘宏沏上一杯热茶,询问道:“陛下在高兴什么,说出来让臣也沾沾喜气!”
“自己看……”刘宏懒洋洋的卧在榻上,似乎仍处在兴奋之中:“当年张奂段熲镇边,塞外夷族不敢踏河朔半步,如今张奂离世,段熲含冤而亡,本以为大汉边疆无人能守,想不到张懿也有此能耐!”
“陛下,此功非张懿之功也……”
“嗯?”刘宏阖开双目,扭头看向张让:“此言何意?”
张让慢慢将战报铺开,指着里面的内容道:“陛下且细看。”
“你说与朕听便是”刘宏阖上双目,朝张让挥了挥手。
张让细心的为刘宏盖上被褥,然后才道:“立秋时卢水胡南侵,将张懿围困于满夷谷,若非一个名叫吕布的军司马率部驰援,恐怕张懿早已身亡,满夷谷大捷后,吕布临危受命,率部与东羌鏖战九原,在破城的情况下击败东羌,故而扬了我大汉天威,并州大捷若论首功,非此人莫属!”
“事实果真如此?”刘宏下意识的睁开眼睛,语言中明显有一丝怒气。
当年段熲就是因为王甫含冤而死,刘宏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心,此时此景,恰好与当年的段熲之事相似。
张让吓得赶紧匍匐在地,言之凿凿地说:“不敢欺瞒陛下,战报上却是如此说的。”
这件事还真不怪张让,刘宏只看到‘臣张懿兹报,并州大捷,斩获敌首三万余’,之后的内容他一字没看,此番细细阅读,才发现还真如张让所说。
“想不到张懿如此大公无私,若朝中重臣都像他那般,区区夷族,又有何惧哉?”
刘宏看了一眼仍匍匐在地上的张让,问道:“你可知这吕布是何许人也?”
张让丝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回答:“吕布现为张懿帐下军司马,其祖父吕浩为我大汉越骑校尉,元嘉元年战死雁门,其父吕良为五原守将,延熹八年战死河朔……”
“即是满门忠烈,”刘宏缓缓起身,缓慢地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