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抬头望了望天色,湿润的积云在头,吕布的武艺和练兵之法的确无人能及。
他刚感叹完,抬眼便见侍卫从下邳城内牵来一匹通体如火的雄健战马,两眼霎时一亮,上前欲抚,口中称赞道:“这便是赤兔马了!”
赤兔马打了个喷鼻,扭头躲开了夏侯渊粗大的手掌。
吕布终于开口。冷道:“你还配不上赤兔!”
夏侯渊摇头一笑:“终究会有人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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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看着摆在桌案上的印绶与籍册,只是满意的点点头,不喜不忧,双眼幽暗得像两口深邃的古井,毫无波澜。
潇潇泗水之畔,一个深衣冠冕,高居台上;一个白衣受缚,立于阶下。
四名刀斧手使劲摁压吕布,想让他跪下,但吕布昂然而立,刀斧手莫之奈何。
曹操轻挥衣袖:“罢了,就让他站着!”
四目相对,曹操突然笑道:“奉先,去年冬季你在城上,我在城下,而今日我居高台,你则成为了阶下囚,这天下之事,可真是变幻莫测……”
吕布紧紧盯着曹操,声音里透着一丝希望:“某既然已降,孟德为何不吩咐左右为某解缚?”
曹操抿嘴摇头:“缚虎,不得不紧!”
吕布听后,眉头紧蹙:“孟德何意?”
没错,他是投降了,但哪怕是无条件投降,也是有最起码的底线,这个底线就是他和家人的生命要得到保障,这也是曹操派出使者给出的承诺。
而曹操则没想过要留下吕布,吕布的资历、能力均不输于他,只是吕布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一会想做辅国良将,一会想做乱世诸侯,做事首鼠两端,浑浑噩噩。
可有朝一日他幡然醒悟,必将成为心腹大患,留其性命,无异于养虎。
吕布读懂了曹操的眼神,他急忙欺身上前,夏侯惇、夏侯渊、于禁、李典四将立即挡在曹操面前,合力将吕布制服在地,使他挣脱不得。
吕布抬头,不甘的盯着曹操:“你曹孟德想失信于人?你今曰失信,曰后如何能安抚天下,又有多少人敢降?”
曹操呵呵一笑,他指着自己道:“历史,是由我编写的!”,说完后他在台阶上闲庭散步:“而你是失败者,败者为寇,自古皆有,史书只会记载吕布终日沉迷于酒色,最后众叛亲离,为我所擒,这样写岂不妙哉?”
吕布怒急:“众目睽睽,你敢杀我?”
“我无需直接杀你,可借他人之手!”
吕布双目一沉,余光恰好看见登上城楼的刘备,心里霎时一凉,急忙道:“孟德,你主步兵,我主骑兵,天下岂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吕布的话正中曹操下怀,谁人都知他的主力是青州兵,几乎全是步卒,而骑兵只有虎豹骑,虎豹骑固然骁勇,但比起吕布的并州铁骑仍稍逊一筹,杀心顿时降下不少。
匆匆赶来的刘备看到曹操有意动之色,急忙劝诫:“明公不可,莫忘了丁建阳和董卓的下场!”
刘备的话将曹操拉回现实,他慢慢转过身去,背对众人,仰头望着城楼上的匾额许久。
众人的目光一齐投向曹操,等待他的决断,尤其是刘备,他和吕布素有仇隙,刚才那番言语更是与吕布结下死仇,若吕布此番不死,今后必会与他不死不休。
良久,曹操才轻轻挥手:“拉下去!”
曹操的话令吕布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他绝望的跪在地上,自嘲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我真是愚蠢,居然会信你曹操。”
四名刀斧手不由吕布分说,挟臂抱腰,奋力将吕布推向辕门。
冷风料峭,遍地枯残,虽然此时已是初春,但依然萧风瑟瑟,寒冷刺骨,少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