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南官道-宽阔笔直,土质坚硬,行人往来,很是便利,放眼望去,既有身穿劲装,快马奔驰的武士,也有装满货物,挥鞭不停的商队,人们全力赶路,追逐名利,谁也不肯耽搁片刻!
川流不息的道路上,一辆古朴的黄牛车,很是引人注目,不是它如何华丽,而是它太陈旧了,也太缓慢了,混在忙碌的行人之中,显得是格格不入!
拉车的是一头老黄牛,皮毛脱落,四蹄磨损,体型也很瘦弱,只能慢吞吞的行走,牛车也是破旧不堪,白木为底,黑布为篷,没有任何的装饰品,反而缀着几块补丁,至于赶车的驭手吗,弓背陀腰,头发花白,一只眼睛还是瞎的……
老牛、破车、瞎驭手……这样的奇葩组合,也算是一道风景线了,凡是过往的行人,无不多看上几眼,再嗤笑上几声,究竟什么样的主人,用这种破车赶路,不怕耽误事吗?
因为天气炎热,车帘高高挑起着,里面坐着两个人,东侧是一位老者,五旬左右年纪,头戴逍遥巾,身穿儒士服,容貌祥和,气质高雅,正在闭目养神!
对面是一位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头戴赤铜冠,身穿武士袍,大脑袋、塌鼻子、招风耳、鲶鱼嘴……容貌颇为丑陋,双目同样微闭着,不时有精光闪出,显然在假寐呢!
另外吗,两人的腰带上,全都挂着青锋宝剑,没有剑穗,没有剑囊,显然不是装饰品,而是杀人的利器!
汉家民风彪悍,尚武精神浓厚,无论是田间农夫,还是青衫文士,全都会一些武艺的,这也是他们云游的资本,否则的话,出门最多三天,不是死于强盗之手,就是变成猛兽的粪便!
牛车速度缓慢,却在不停的前进,又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许昌城外,排在行人队尾处,接受盘查之后,才能放行入城!
“启禀庞德公、士元公子,咱们到许昌城下了,是否即刻进城?”
独眼驭手勒住牛车,回身请示了一句,说话略带鼻音,平翘不分,似乎是荆州一带的土话!
“嗖!……啪!啪!”
得知到地方了,车帘左右一分,青年人猛地蹿了出来,舒展身体,活动筋骨,还猛跺几下脚丫子,显然是憋闷坏了,紧接着,老者也出来了,神情稳重,不骄不躁,看着身边的年轻人,不禁微微的摇摇头!
老者名叫庞德公,字‘尚长’,荆州-襄阳人氏,乃是一位博学鸿儒,也是一位山间隐士,生性随和,不喜繁华,平以耕读为乐事,而且交际广泛,喜欢提着后辈才俊,看人的眼光更是一流,号称‘荆襄名士之首!’
年轻人名叫庞统,字‘士元’,是庞德公的同族侄儿,也是亲传弟子,天资聪慧,刻苦好学,有过目不忘之能,在荆州的青年才俊中,素有‘凤雏’之美称,不过吗,为人性狭,喜欢争强好胜!
凤雏:小凤凰的意思,还没有展翅高飞,一旦时机成熟,必然会翱翔九天,是一个相当高的评价,不过吗,凤凰和公鸡一样,都是凶猛好斗呢!
人无完人,有教无类,为了磨砺侄儿的性子,以免他日后吃大亏,庞德公没少费心思,比如坐牛车赶路,就是教育的方式之一,不过从情况来看,似乎收效甚微呢!
“从襄阳到许昌七百里,沿途道路平整,又有驿站休息,快马加鞭的话,六七天就可到达,何苦坐在牛车上,足足晃悠了一个多月呢?”
刚一跳下牛车,庞统就抱怨开了,庞氏也是名门望族,说的上家财万贯了,放着高头大马不骑,反而用一辆破牛车,耽误时间不说,自己的腿都坐麻了!
“痴儿!--骏马虽快,仅驮一人,老牛虽慢,可负千斤,治国安民也是如此,唯有缓缓而行者,才能走的更长远!”
庞德公轻抚牛背,解释着自己的用心,不过他心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