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阖城军民,却日夜不息的顶风冒雪,紧张的巡守在城头上,城外聚集起来的帐落,象雪地里的大块污点,绵延在白色的天际里,根本望不到边。
这场雪来的大,虽然作为那些有字号的大姓大部,历年积累家底殷厚,再怎么灾荒,也影响不到他们的上层,但是作为他的附庸和分支,就未必熬得住。这一点从新南下的部帐,越来越整齐,越来越精壮,可以看得出来。
错落的部帐里,清澈照见人影的稀汤水,可以照出男女老少愁苦的面容,一颗很快就被冻成硬邦邦,而尝不出任何滋味的烤土豆,这就是避风的临时安置地,一个成年男子的口份,想要更多,可以拿东西来换,冻死的牛羊,肮脏的皮毛,东西换光了就用劳役来换。
不想辛苦的象牛马一样被人驱使的,也有办法,
“这是圣上天恩,才准许你们以武功自赎。”
宣旨的观察使乔献德,傲慢的仰着头颅,从一排排穿戴整齐的胡人头领面前经过,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们藏在卑躬屈膝下的各种复杂表情。
“自当感怀效死,肝脑涂地。”
一片公式化的回答。
“用叛军的人头换口粮。亏哪位大人想出来的绝户计啊。”
井径关内,经略大使王升帐下军司判官王延昌望着,绵延不绝出入车队和人流。叹息道。
“为什么是绝户计,那些胡人不能假冒军功么。草原之上哪有那么多叛逆供他们去杀啊。难道胡乱拿了人头来,我们也要给付珍贵的粮草么。”
另一名不明里就的将领当即问道。
“当然,就是要他们多杀换粮啊,这个绝户计的本意,并不在杀伤多少叛逆啊,而是鼓励他们杀良冒功,多取人头。”
王延昌耐心的解释道
“草原这么大,我们的百姓都已经后撤到军城中,就算他们想杀良冒功,你以为他们可以到哪里找。”
“有仇怨的固然可以找上仇家,没有仇怨的也要想办法弄人头。我们要的可都是青壮的人头。”
“就算能熬过这一阵,北塞也是将来怕是仇怨连绵,干戈不息了。”
“说的轻巧,孤城重兵,屯以厚訾,就不怕他们铤而走险连横来取么。”
又一名边将提出疑义。
“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我们倾力而出打上这么一战。”
“胡人素来畏威不怀德,以事强者尊。室韦人c契丹人,库莫奚人c林胡人c秣鞨人这么多杂部,你觉得他们可以轻易,放下之间仇怨,胤服一方么”
“枢密院那头倒是好算计。”
“慎言,不要乱评论枢密院的是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将来你我身家前程,将来都要仰仗鼻息了。”
王延昌最后总结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同的人看到的东西是不同。”
作为特使的河北粮院副使的李萼,突然对负责陪同的边将仆固俊出声道。
“斗升小民看到的只有皇恩浩荡,部民百姓看到的是熬下去的指望,那些首领渠帅看到的又是什么,矛盾的煎熬么?”
“原来粮草也可以作为克敌制胜的武器,真是开了眼界啊。。。”
看着城中整齐码放堆成小山一样各色货物,都是在风雪中,以难以置信的效率输送到前方的,饶是仆固俊忍不住赞叹道
“这么多物资,怕是将三河两京那些商户的家底,都扫空了吧。。”
他是仆固某只别部的首领,也是大唐的威塞(小)镇将,更是边军小额贷款扶持下的,新作物推广计划的受益者之一。
草原各部固然是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机,但是作为朝廷头等亲藩的仆固部,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各部皆有人口和牛羊冻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