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窝火,脸色铁青,收在袖中的手指早已篡得发白,却无可奈何,心中有鬼更不敢出言反驳,只得咬牙切齿冷哼一声。
诸生此刻亦明白姜朔是被人所害,联想起前些日子柳昭被姜朔拂了面子,打击报复亦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事情转折太快,脑子转不过弯来的同学经过旁人点醒,亦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众人指指点点的眼神让二人无所适从,面皮扫地。逆转的风吹得太快太猛,转眼间,对方便将罪责脱得一干二净,这种转变,他们仍适应不过来,但他们打死也不会承认这种事情是他们所为,因此纵心中燃烧怒火亦要保持云淡风轻,极力地伪装若无其事让他们的脸色尤为精彩。
尤其是柳昭,这般精心的谋划竟然因为没有考虑到对方所用的是黄米而不是白米这么小的漏洞而失败,此时心头只感到有一口老血涌上脑门,眼前有些漆黑差点因情绪的激动而倒地。
这时,同学们的对贾柳二人的议论声越大了,二人只感到脸面尽失,犹如跳梁小丑,更是不敢与姜朔对视。
贾柳二人的反应被先生尽收眼底,只是奈何缺乏证据,明知罪魁祸首是谁,却无法进行处罚,为人师表总不能做些严刑逼供的事情,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姜朔自然心窍玲珑,道:
“此次事件学生亦有错。错在不该存有私利之心,拖延散课时间,让奸人有机可乘,请先生责罚。”
先生大有深意地看了姜朔一眼,知道姜朔建好台阶,遂顺阶而下,说道:
“此事皆因汝而起,虽错不在你,但仍需责罚,此后半月灵塾庭院便由你打扫干净,可有异议?”
姜朔自然欣然接受,扫扫落叶,就当做活动筋骨了。
“然则为师亦将彻查下去,来日定不轻饶罪魁祸首。”
天色已晚,先生遂遣散学生,让他们各自归去。临走前,又吩咐姜朔回家处理好家务琐事后,到其家中一趟,姜朔点头称是。
待到吃过饭服侍了老人,夜已漆黑了,心中念着先生的吩咐,遂出门而去。先生家处于内城之中,姜朔虽然生活在外城,内城极少走动,但先生庭院却也认得,倒不怕走错。
步至先生家门,轻叩三声门扉后,姜朔便退至一旁等候。没过多久,先生书童走出,相互作揖后,遂由书童引着引至先生书房前。
姜朔还未敲门,先生便出声让其自由进入了。只见先生身着宽敞素衣,比起白日在灵塾时,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儒雅。虽年至中年,修养极好,岁月亦不曾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眼望去,竟让人生出翩翩如玉之感。
姜朔不知先生深夜叫他来此作甚,垂手站在一旁。
“老师今日处置偏颇,心里不好受吧。”先生微笑说道。
姜朔忙称不敢。
“呵呵,老师自是知道罪魁祸首是何人,终会有所惩治,只不过时候未到,先行放任不管。”
姜朔不敢多言。
“为师听说你深夜苦读至五更,可是有此事?”
先生问道。
“学生资质愚钝,唯有秉烛夜读,方能稍稍弥补与他人差距。”
姜朔谦逊道。
“你这学生,倒是有趣,明明精怪得紧,看起来却比谁都老实。”先生笑道。
于是先生又问了不少姜朔家事,姜朔皆一一作答。
末了,先生指向身后书架:
“这些书中你可任意挑选一本回家中研读,读完后还回来便是。”
姜朔惊喜抬头,忙谢过先生,走到书架前,细细挑选起来。最终他挑选了一本《修法初解》,虽入定已有不短时日,可是却对修法知之甚少,其他虽有更加珍稀的书籍,却不适合他,这本《修法初解》倒正是他所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