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宿荒郊野外,只能让侍卫从附近的溪河边取一些清水加热,给女眷们擦洗身子,心蓝也给我端了一盆,但考虑到我有伤在手不能碰水,而我又不愿意让人看我的身体,于是心蓝先帮我脱了外衣,又把马车里的小屏风搬出来,挡在我们俩之间。 等她从屏风出去之后,我才把内衣脱下,心蓝将软布洗净拧干,然后从屏风外面递给我,重复几次,等我擦好后她将水端去倒掉,待心蓝回来的时候我也把内衣穿好了,她会撤掉屏风,然后给我铺床,将我换下的衣物拿去清洗。 可是,今天心蓝洗完我换下的衣服,回来后现我心事重重,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不禁到我身边轻声问:“小姐,您有哪里不适吗?是否需要奴婢去叫张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我很好,白天的时候睡太多了,有点睡不着,不用麻烦张大夫他老人家了。”别让那乱开药的庸医把我给医死了,瞧的烧都烧几天了也没退,可见那蒙古大夫医术有限。 不知为什么,我脑中总想着那热病额头的黑色图样,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的声音虽然轻柔犹如缠绵,但听在耳朵里却有让人犹如置身冰窖般的冷酷,想想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忍不住怀疑起来,真的只是一场梦吗?那温暖的触感又是怎么回事? “您的嘴唇怎么了吗?是不是咬到了?”心蓝掰开我的手,拿着油灯捧着我的脸看了几遍,“没有伤口,您疼吗?还是去找张大夫来看看,如何?” “没事,没事,我的嘴唇没事,只是中午的时候做了个怪梦。” “什么梦?” 左右睡不着,我从软榻上爬起来,寻思地说:“我也记不清楚了,当时烧得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来过我身边,给我吃了一些古怪的东西,又和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可是我又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 心蓝不顾我的反对将我扶躺回软榻上,说:“小姐,那是梦魇,您的身体太虚了,您生病夫人和大家都很担心,夫人特地多调了几个侍卫大哥守在您马车边,就算有人进来也得先过他们那关不是?想不起来的事您就别想了,您烧还没退,可千万不要累着,您还是闭上眼睛多睡会吧,明天恢复精神了才好上路。” 我奇怪地看着心蓝,这话怎么让我想起以前去农场参观时,看到饲养员对某种长嘴大耳的粉红色动物说:“多睡会多屯膘,把自己养胖了我才好送你进屠宰场,给人类的伙食贡献你的身躯。” 我当时就想,猪要是能听懂肯定都成熊猫!瞧它们无忧无虑地狂吃猛睡,啥烦恼都没有,神经病都没它们轻松呢! “可是,心蓝,我还是睡不着啊,不如你给我说回故事吧,我从小到大还没听过别人给我说故事呢。” 我没有撒娇的意思,我娘和外公都是大忙人,不可能特地在我床边给我讲故事,天家的奴仆都把我当主子敬着,就算我死缠烂打要听故事,老嬷嬷们也只会给我讲一些幼稚得要死的童话,果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当安徒生的天赋啊! “小姐,我哪有什么故事好说的,奴婢打小就被卖进天家,一直服侍在您身边,不晓得什么故事呀。” 我不依不饶地拉着心蓝的袖子,说:“心蓝,你不老实哦,我可知道的,你每个月例假的时候不都有去茶楼听人说书吗,平日我虽然能出门到处走,可茶楼酒家那些地方我娘是断不让我去的,每次我想进去都会被随行的侍卫给拦住,人家真的好无聊哦,我要听你说故事。” “哎呦,我的好小姐,那都是一些人胡诌的野文,粗俗,哪能入您的耳呀,您就别为难奴婢了,让夫人知道我给您乱说那茶楼的野事,奴婢就是不被打死,也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为奴啊。” “不会的不会的,反正我娘她们在另一辆车睡,你只要小声一点说就好了,好嘛好嘛,给我说故事啦,不然我成天想在脑子里惦在心头上,你都不觉得我好可怜吗?”我努力眨眼睛,希望能眨出一点水分来。 心蓝拗不过我,只得为难地叹了口气:“您别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