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吾山剿匪之战三天后,王梓竣率一团全体官兵在祥风岭上举行了阵亡将士的安葬仪式。在岳州的一团非战斗人员全部赶来,吴佩孚也臂缠黑纱前来参加。
二百三十个墓碑伫立在祥风岭的半山坡上,四十九名礼仪战士三次齐射,为阵亡将士送行。一团士兵全体肃立默哀,祥风岭上秋风吹送,树叶凋落舞动起安魂的旋舞
下葬完毕,吴佩孚对一团作嘉勉讲话,谷少安念了一首长诗为祭奠。最后,王梓竣站在全团前面,高举一面上下红白两色c中间绣着一只张开利爪作势欲扑的雄鹰的战旗,激昂地说道:“这是我们一团的战旗!从今后,我一团将士与此旗共进退c共荣耀!旗在人在c旗失人亡!这旗的上面就是这些阵亡兄弟的血染红的,下面的白色部分正等着用我们的血染上去!这只鹰就是我们一团的魂!它振翅翱翔c睥睨天下c爪利齿尖c摧敌肝胆!”
一团全体官兵发出整齐的吼声:“振翅翱翔!俾睨天下!爪利齿尖!摧敌肝胆!”
第六旅整理好行装,准备凯旋岳州。由一团暂时看管的一千多土匪要移交湖南省政府处置。王梓竣和谷少安到省府办理交接事宜,手续即将完毕时,王梓竣随口问了一句:“这么多的土匪怎么处置?”
省府办事员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处置,当然是”说着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汤省长吩咐过,且不可纵虎归山,省里又没那么多监牢关押,只能用一劳永逸的办法!”
王梓竣有些踌躇,这是千余条人命啊!从自己的手里过去,就做了刀下鬼。汤芗铭人称‘汤屠户’果然视人命如草芥!王梓竣和谷少安面面相觑,无奈地返回了驻地。
王梓竣路过看押土匪的临时监狱,隔着高大的木栏看里面还在嘻嘻哈哈互相逗闹的土匪,心里不是滋味,这些活蹦乱跳的人也许明日就要做了亡魂,他眉头紧蹙,低下头不再去看。
“团长!”清脆的声音宛如梵音响在耳旁。王梓竣勒住马缰,跳下马,知道是章月华喊他。
“团长怎么魂不守舍的?”章月华自从担任团督导主任,人开朗了许多。
“哦,刚才省城回来,可能有些累了。”王梓竣言不由衷地说。
章月华的秀发已留到了肩头,显得干练利落,她摇摇头,说“团长是不是有心事?若是机密我就不问了。”
“不,不是!”王梓竣跟章月华边走边聊,说了汤省长要杀降匪的事。
章月华听完惊讶地说:“他们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再说,这些土匪里也有许多是穷苦人家的子弟,生活所迫为匪的除了那些罪大恶极的当杀,其余人不给他们一次改恶从善的机会吗?!”
“我虽也不忍,但这不在我的职权之内”王梓竣叹息一声。
章月华一脸严肃,妙目也似乎微微立了起来:“你曾经说过‘义不生财,善不领兵’做为一支部队的指挥官,我能理解;但是,做为一个人来说,就要有一颗仁慈的心。佛曰:愿将法界众生所有一切苦难,悉皆与我一人代受。 愿分灵无数,普入一切不信佛法众生心,令其改恶向善,悔过自新。”
王梓竣苦笑着说:“章主任,你现在已不是沙弥尼了,你可千万别用那些慈悲为怀的说法教导我的士兵,我可不想看到两军对阵时,敌人挥着刀冲上来,我的兵却拿着念珠迎上去!”
章月华被他逗乐了,‘扑哧’一笑,赶紧又收起笑容,正色道:“人生善心必得好报,团长想个法子救救他们吧!”
王梓竣也收起了玩笑神态,凝视着木栏内浑然不觉即将大祸降临的众土匪。
第二天,王梓竣和谷少安挑选了一百名头脑精明的士兵组成甄别队,将土匪按照以前所属的山头分成几部分,单独讯问c逐一审查,全部过筛子。经过两天的忙碌,根据其他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