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顾着吃的朱冲二,有些害怕的偷瞄了一眼顾铮的方向,在对方有所察觉的时候,立刻就将头垂了下来,有些喏喏的回到:“哪有什么分别,还是那么的吓人。”
“他这看我一眼,我的小心肝都吓得扑腾乱跳。”
一旁的朱圆章实在是无法与自家的二哥再讨论下去了,他接着喝粥的功夫,从碗边又偷偷的瞄了一眼。
真的不同啊。
今天的大师兄,仿佛是脱下了沉重的包袱一般,眉宇之间那些心事重重与愁苦,再也看不见了。
仿佛,如果没有他身边的师傅和这一屋子的师兄弟的围绕,下一秒钟,他就能脱离皇觉寺,立地成佛,飘然坐化喽。
原本这人精一般的朱圆章能看的透的人,突然之间就变的神秘了起来。
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心思不少的朱圆章,还没思考过五分钟呢,上桌的顾铮,却是慢条斯理的就将手中喝的空空如也的瓷碗给放了下来。
他拿起旁边的巾子,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就如同世家的贵公子一般,做的斯文有礼,然后就说出了让朱圆章瞬间就警觉起来的命令。
“下午,由新来的侍童陪我去县城购买斋米,顺便去几家大户人家中碰碰运气,能化点斋饭米面总是好的。”
一旁的师傅只是点点头,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是不管的,自己的大徒弟心中有数。
而整个寺庙里都没有人去问顾铮这钱是哪里来的,因为,他们也压根不知道这庙里的家底还剩下几何。
只有朱圆章,一直到跟着他二哥从库房中把独轮车给推出来的时候还在想着,这大师兄不会是到县城中转手就把他们俩个给卖了吧。
这一路上,朱圆章都已经想了无数种逃脱,搏斗的方式了,可是等着他们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终是在富足米粮店门口站定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那脑袋又是想多了。
此时站在米店门口的顾铮,仿佛将那通身的佛性都给展现了出来,但是就是这个穿着一身明黄的僧人的口中,却是说着世俗中最常见的讨价还价的语言。
“阿弥陀佛,施主,你又在诳我,前两日的米钱还是一两银88斤,怎的今日里就只给68斤呢?”
“哎呦喂,师父啊,你是不知道啊,这物价一天一个样啊,徽省大旱,赤地千里,看今年的样子,像是要接着旱下去的模样。”
“就问小师傅,这进价的米面都涨了价钱,你也不能让我赔钱卖吧。”
看着老板哭穷,顾铮并不为之所动,他只是淡淡的翻了一下眼皮,继续说道:“陈粮陈米也是要得的。”
“米面油茶,皆是消耗物品,老板这般通透的人物,自是明白囤货的必要。”
“我不要你今年的新米,往年仓中压低的货品,我也不嫌弃的。”
“大原十三年1月中旬,本店运往库仓车马二十架,同年下旬,十五架。”
“大原十三年2月上中下旬,各有十八架车马入库。凤阳周边百姓人口,不足两千余人。”
“老板,莫要欺我方外之人,不通世俗之事啊。”
看着面前的这个高人风范的僧人,竟是将自家这两个的囤货给观察的清清楚楚,店内的老板终是认真了起来。
“你待怎样?”
“不怎样,小僧只是想要购买米面罢了。不是大原纸钞,而是真金白银的十两现银。”
“哦?”
很是懂得打一个棒子再给一个甜枣吃的顾铮,让对面想要哄抬物价发黑心财的老板,都心动了。
“那师傅?”
“只是寺庙中僧人自用,绝不另售和外传。”
“好!”
得到了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