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连说了三个‘好’字,嗓音竟有些沙哑。
“你既然是对我好,我也必不会欺负你。以后,不要再小的小的叫了,听着别扭。”
“谢谢谢唐爷。”
冯晟不知道自己压的这步棋究竟对不对,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帮自己报仇雪恨。
命运这种东西,生来就是要被踏于足下的,如果你还未有力量反抗它,只需怀着希望等待。
冯晟心中有一个秘密,一个不值得说的秘密。
【十年前,在冯晟的家乡,有一座名叫迎宾楼的酒家,迎宾楼那里发生了一起惨事。
那日,三名宦官,领着七名缇骑以及数十名执刀大汉,横冲直撞的来到这里,将迎宾楼西边一间商阜团团围住。
那商阜是一家布庄,布庄布商见房屋被围,知道来了祸事,连忙出门打躬作揖,动问原由。
一个缇骑指着一个胖太监介绍道:“他是朝廷御使,湖广矿监陈奉,陈爷,见了陈爷还不下跪!”
那布商跪了下去,号称‘陈爷’的太监说:“你家楼底是个大银矿,你现在就把东西搬走,本监下午就要开工挖掘银矿!”
布商自然明白这是讹诈,但这种‘奉旨抢劫’的事,在本地已发生十几起了,都是顾者生,逆者亡。他早就想搬家了,但水面的民船也受禁制,一时搬不成家,大祸却先来了。
布商二话不说,挥手让店伙将银两全数搬了出来。一会儿,店伙抬出了三箱沉甸甸的白银宝。
布商赔着礼对矿监说:“大人想要开采的矿银全数在此,望大人笑纳。”
那矿监瞟了一眼箱子,又亲自打开箱盖,估量那银两不下五千,便微微点头,喝令抬走。
这时,一个随从太监却笑嘻嘻地说:“陈爷,偌大一个银矿,怎地就开出这三箱银子?太少了!要不要再查一遍?”
矿监点了点头,于是,两个随从太监领着一群执刀汉子,饿虎扑食般拥入厅堂。
但闻屋内一阵乒乓作响,训骂声夹杂着女人惊恐的叫声,打手们衣袋鼓鼓地走了出来。同时,两个大汉挟着个娇丽的少女还有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那少女的衣襟已被扯掉一大片,正在挣扎呼救。
“女儿!”
“孩子!”
布商见女儿被挟持,冲了过去,却被大汉一脚踢倒地上。
“还有没有藏银?”矿监询问进屋的打手。
一个随从淫笑着,伸手往少女胸前一抹,笑道:“这不就是吗?”
“哈哈好一个做婢女,一个做小黄门带走!”
那少女和小男孩绝望地挣扎c呼救。少女的母亲衣衫凌乱的在堂屋中哭喊着,商人也凄厉地呼喊c讨饶。
场上的市民渐聚渐多,且渐渐往前聚拢。
这时,迎宾楼里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袭青衫,年纪轻轻的,是个监生。那个女的自然是他的妻室了。
那监生排众而出,十分激愤,朗声责道:“清平世界,白日抢劫已无天理,掠人女子更是没有王法了!”
这时市民愈围愈多,群情激愤。缇骑及随从打手也都钢刀出鞘。
那胖胖的名叫陈奉的太监,堆起了满脸横肉,冷笑道:
“你在万岁爷身边吗?既不在万岁爷身边,又怎知什么是真正的王法?万岁爷的乾清宫和皇后娘娘的坤宁宫都被大火烧了,如今万岁爷c皇后娘娘没地方睡觉,怎么办?这天大的事,为臣的不理不是忠臣,老百姓不理是刁民,读书人不理是臭书生,你这个臭书生竟敢出来滋事。”
“陈爷,这出头鸟非打不可!”一个随从太监进言道。
“好!今日让他见识真正的王法!”
陈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