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还要演对手戏。怎么办啊?倾夏拿起剧本盖住自己的脸,心烦。
因为视线遮住,她没注意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直到脚步声迫近,倾夏才后知后觉的掀开剧本,一眼之下,嗖的从沙发上直起身。
“季老师!”她毕恭毕敬的问候道。
季名臣嗯了声,寻了个离她不远不近的椅子坐下。
来人不止他一个,后面还跟着随组编剧。
倾夏大概猜到是剧本有改动,编剧上前跟她一开口,果然如此,可是她的注意力没多久就飘到不远处椅子上那个男人身上,他来干什么?
季名臣好像能隔空读到她的思想似的,道:“等改完我们先走一遍。”
倾夏脸一红,嗯了一声低下头认真看剧本。
那幕戏里,本来是李贞西在发觉自己爱上了神宗的同时,也发现了他把她留在身边是为了牵制她的母后——西夏王朝的当权太后梁太后她没忍住怒而质问神宗,得到可想而知的答案后,就在那样的情形下自尽了。
现在把“怒而质问”改成平静的一段台词。在情感上,平静,其实是心如死灰,更符合最后自尽的逻辑,在戏剧张力上,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会衬托得结尾更为震撼。
据说这是季名臣的建议。
改后的剧本倾夏读了三遍,发觉的确是要好很多。
他真的是很有经验啊。
“如果可以了的话,我们开始吧。”季名臣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倾夏放下剧本忙点头。
只可惜——
她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哭唧唧!tt
“你怎么回事?”
两遍下来后,季名臣肃声问道。
倾夏脸涨红。
这叫她怎么解释呢?说她被私人情绪影响得无法入戏?
那太可笑了。
也太不专业了!
思及此,倾夏正了正神色,有些错误可以犯,但有些错误不可以。
正当她准备狠狠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进入状态时,对面的男人忽然软下了声音,“别想那么多,放空自己,跟着我的节奏走。”
倾夏神思一晃,要融化了
接下来的对戏,她很快被他带入到了情绪里,在情绪培养到最饱满的时候,季名臣把她带到了现场。
一切准备就绪,直接开拍——
当李贞西被当作货物一般进贡到他面前时,也曾浑身长满了刺,是他,用温柔一遍遍的将她的刺捋平。可如今就由她自己亲手拔了吧。
记住这个痛。
记住,她是永远的大夏人。
是一国公主。
她的尊严,就是夏国的尊严。
绝不容诋毁c也绝不容践踏。
她缓缓的睁开了眼。
圣上踏着夕阳西下昏黄的光,进了她的宫室。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袖摆衣角赤金的纹绣,刺金灼人眼。
她站起身,缓缓的迎上去,一如往常地侍奉他更衣。
神宗显然没料到她那么平静,等到宫人奉上了茶,两人坐下来,他盯着指尖转着的碧玉茶盏,淡声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自他走进来以后,李贞西第一次正视他,“圣上没有什么要跟臣妾解释的吗?”
他接住她的目光,在凝滞的空气里与她对视半晌,谁都没有率先移开视线。
“你知道了也好,”他先出声,“你的母后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坚持对我大宋起兵。”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既然如此,你以后便安分呆在这里罢。”
说完他搁下茶盏,看向她。
“你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