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沐铮去监狱的时候,他也跟着飘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袁旭。
不同于初次见面时学生会长的意气风发,不同于两人缱绻时的温柔情深,也不同于最后濒死时见到的狰狞可恶,现在的他,落魄不堪得让人认不出来。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他冷冷的说着。
“阿泽当初一心待你,你怎么下得去手?”沐铮说着。
“安泽一那个jian人毁了我未来!”袁旭表情狰狞:“我若是娶了刘所长的女儿,我就”
“你不知道阿泽的舅舅是乔省长吗?”沐铮冷冷的开口,他知道阿泽低调不喜四处宣张,但是为了让面前这个人渣更加痛苦,他不介意说一说:“你的刘所长,也不过是乔省长下属而已。”
“不可能!”袁旭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从他杀人被抓到现在入狱,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若是说这背后没有人,他是不会信的:“安泽一他说过他父母都教书,外公他们家就只是书香门第。”
“阿泽的父亲是教书的,只是是在军校教导军官的,他叔叔在部队,他的两个舅舅一个任省长,另一个是教出很多当领导的教授。”沐铮忽然恶劣一笑:“你说,你杀死了乔省长唯一的一个宝贝外甥,你会是什么结局呢?”
袁旭脸色煞白,良久,他口口声声的指责着:“安泽一果然是个jian人,他若是心里面真的有我,他为什么不帮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状若疯癫的袁旭,听着他满口脏话的辱骂自己,安泽一发现,自己真的对他没有什么感觉了。
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喜欢上这个人的呢?
他不爱他了,也不恨他了。
沐铮离开了,他也跟着飘走了。
袁旭,只愿此生此世,永不再见。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泽一一直都在父母的身边看着他们没有走开过,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如此贪婪而珍惜的凝视着,舍不得浪费一分钟移开目光。
因为他知道,每一眼都是他从上天那里偷来的,所以他希望这个梦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梦醒之后,就是真的再不相见了。
他不会去憎恨为什么自己不能回到这个世界恢复,相反,他只会感谢上天给予他的这个机会,只会珍惜此时难得得到的这个机会。
黑白照片上的青年没有遗体的痛苦扭曲,眉目清丽素雅端庄沉静,嘴角微微上翘,眼睛干净清澈,神情很是温柔从容。
就像不知道尘世悲苦绝望。
自己参加自己的头七,怕是也只有自己有这份经历吧。安泽一自嘲的想,写在小说里面也是罕见的经历。
然后,哭晕过去的母亲,被来参加葬礼的医生发现怀孕了。
安泽一:“”
也许这就是命中的安排吧,看着惊讶的父母,安泽一想。死亡,新生,这就是命运吧,每一个死亡带来的痛苦悲伤都将会由新生儿的出现来抚慰。
安泽一缓缓的跪下,跪在了相拥在一起的父母面前,虔诚而认真的叩下了头。
而安泽一眼眶里,又一次涌出来泪水。不是痛苦,而是释然。
不敬天,不敬地,只为了生命。
佛说,人有八苦,生c老c病c死c怨憎会c爱别离c五阴炽盛c求不得。但是那些挣扎的痛苦情绪在新生的生命面前都变得那般渺小而显得不再重要。
安泽一不记得的是,曾经在前世他很小的时候,他祖父祖母曾带着说话都说的不太利索的小泽一去寺庙看老战友,也就是那个在国难当头毅然决然还俗参战,国家和平之后又毅然决然的跑回寺庙,俗家姓陈的老和尚,在见到安泽一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