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扫了一眼,笑道,“正好方便司马安置行李财货。”
马忠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他走这几百里赴任,哪里有什么行李财货。
张汤又道,“司马且带着随从安歇,稍后会有人送来饭食。营中都是大锅饭,怕比不得以往享受。”
马忠不愿意委屈侯庆他们三个,开口说道,“也不全是我的随从。那个大个子侯庆,乃是中郎将徐盛手下的百骑长。我和中郎将道途相遇,相谈甚欢。他派遣三人三骑沿路护送,于我恩情不小。”
张汤有些错愕,接着点头道,“原来如此。”
接着略一沉思,“既然是客人,自然应当好好招待。蒙果的人四处巡哨,兴许有些野味。就让他们三人先去蒙果营中暂歇如何?百骑长和我地位相当,却不好怠慢了。”
马忠听他安排的条理,自然没什么异议。
徐盛军和潘璋军差着好几个档次,侯庆在徐盛手下又是数得着人物,他自从进了军营,就优越感满满的十足。
这会儿见拿他当个人物,心满意足的领着两个下属去了。
虽然安全的把马忠送到了潘璋营里,但侯庆总觉得还不是告别的时候,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侯庆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王厉害进来左看右看,脸色有些不乐。
丁奉倒是无所谓,大矛随手一丢,就捡了一张席子枕着胳膊,仰躺了上去。
马忠吩咐道,“王厉害,把我们的东西都安置好吧。”
三人的东西除了随身衣物,就是些书籍纸张笔墨。
这是随行辞别时,鲁肃的赠礼。
另外,还有马忠和丁奉上任前,变卖财物得到的两张鹿皮。
之前丁奉打到一只小鹿,可惜丁奉将皮剥坏,又无法硝制,路上被王厉害拿去做了包袱,现在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
好在大帐里还算干净,王厉害没花多少时间就安排的井井有条。
王厉害和丁奉是马忠的属官,张汤也没另外安置。
好在这军帐睡下他们三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走了这大半天,他们都没吃什么东西,马忠起的晚,只略微有些饥饿。
正想着,忽听帐外有人禀告,“司马大人,奴婢们已经为大人取来军食。”
马忠向王厉害一示意,王厉害拉开帐门,一片金洒洒的夕阳就照了进来。
不知不觉,已经将近傍晚。
两个健妇抬着一张食案走了进来。
揭开罩在上面的竹篦子,首先露出来一条热腾腾的肥鱼。
这几日没吃过热乎饭的三人,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
接着其他篦子也打开,整整齐齐的摆着三瓦罐的翠绿浓汤。
另一个妇人,恭恭敬敬的递过三双竹筷,就和拿着篦子的那人抬着食案退了出去。
马忠和丁奉c王厉害两人面面相觑,接着马忠叫道,“慢着!”
那两个妇人赶紧回转过来,“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王厉害喝道,“怎么没有米谷豆麦这些吃食,一条鱼够谁吃的,你们仗着谁的胆子如此怠慢?!”
那两个妇人赶紧跪倒在地,“不敢,军食便是如此。临来时,百里军侯为不失体面,还特意翻捡食案,让人换上了一条整鱼。”
马忠眉头一皱,“这关百里军侯什么事?”
“百里军侯的山字营坐镇中军,我等老弱妇孺皆仰仗百里军侯活命,营中的大小事务,悉受约束。”
马忠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平日里厮杀,皆靠张汤c岑狼两位军侯了?”
那妇人道,“若张军侯和岑军侯败时,百里军侯也厮杀,百里军侯败时,我等皆为泥土,死无遗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