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有一阵清风突兀袭来,石苇精神一振,随即飘然而起,扶摇直上。
“咦,那个人该不会是我吧?”
石苇俯视着下方狭窄的坤渊,竟见一个家伙躺在藤蔓上呼呼大睡,心中不由得划过一丝伤感。
不容多想,石苇很快飞出坤渊,穿过橙流,又与那些摔得七荤八素的怪物擦肩而过,直飞入那片明黄色的云雾中。浑厚的土灵气扑面而来,却对他视而不见,远方有天光来去,洒下的尽是澄澈与安详“人活一世求什么呢,不就是一个好死吗?”石苇明知有异,心中还是这样想。
万没料到,进入天鉴阿阵的方式竟是灵魂出窍,石苇曾死过一次,想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前方,云朵分作两边,眼前翠芒微闪,映出徐徐的竹林。数尺宽的石子路延伸到竹林深处,路的尽头,渐露出一座古色古香的别院。
“心魔?不,可能是幻象”
石苇有些犹豫,吃不准是什么把戏,天鉴阿阵很明显是个幻阵,但那种血脉相连的只觉并不会出错,在这个土灵气环伺的地方,竟然存有一丝水灵气的波动。
别院的门前立着一座精美的白玉雕像雕像,这是一名宫装女子,身段窈窕,眉目如画,只是眼中似带着点点哀伤,莫名的惹人怜爱。女子双手持一面铜镜,古拙而老旧,镜的边缘写着三个秀气的字:天阿鉴。
“故弄玄虚!”
石苇知道这可能便是天鉴阿阵的来历,却仍故作不见,径直向屋内走去。
阿——就在此时,铜镜突然亮起温润的白光,一道光束打在石苇身上。若有若无的叹息搅动着耳膜,白光自石苇身上折射而出,落在门槛前,化作一个人影。
“你你是”
石苇大惊,结结巴巴地指着对面那人。
“大惊怪的做什么,我不就是石苇吗?”
那人缓缓抬起头,相貌、身形竟与石苇一般无二,就连脸上的痞气也一般无二。
“心魔?梦仙?或者是一个懂得拟态的怪物?”石苇有些疑惑,却并未如何慌张。
“说是怪物也没错,因为我就是你的内心天哪,不止扭曲,而且龌龊至极,你可真是个败类!”另一个石苇闭目想了一会儿,竟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种把戏呢,只对那些自命不凡的伪君子又用,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石苇一把推开另一个自己,硬往里闯。
“好,我现在就去坤渊,毁了你的肉身!”另一个石苇气冲冲的反向而行。
“随便,啃得动你就去!”
石苇根本无所谓,就连无涯的本体也敲不破那个金壳子,保险着呢。
另一个石苇不禁一顿,转回来拦住石苇,周身荡起宝蓝色的灵光。
无论修行还是渡劫,自己这一关最难跨越,因为当自己变成敌人,任谁都会顾虑重重,也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手段。天鉴阿阵的厉害就在于此,想破阵,便要与自己为敌,至闯阵者不堪其累。
更可怕的是,阵法一旦激发会自然形成某种催化的力场,它能看到闯阵者心中的恐惧,也可以监视他们心境的波动,并使其无限放大,而那个“阿”字便是启动力场的钥匙。例如毁去肉身这件事,正常人都会心中一紧,散发微的心理波动,力场趁势而上,可使人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终至心境崩溃。如此精妙的设计,任你修为再高,心境再稳,最终也必然自绝于阵中,断无幸理。
石苇偏偏例外,因为他是一个无赖。
凡人有一句俗语:人有脸,树有皮,没脸没皮,天下无敌。石苇的无耻在整个五方界雄踞榜首,他一向觉得,所有的修仙者都是贱人,包括他自己在内,这种想法源于早年对南菱的仇恨,却在他心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石苇做事唯利是图,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更视仙途大道为儿戏,根本无从入手。其实石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