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苇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谁想到李天的幻术竟是绣花儿枕头,那个丑八怪、拖油瓶仍旧贴在身边,没有半点儿滚蛋的意思。
“你在幻境里对我好得过分,而且似乎变成了一个君子,就穿帮啦!”兰妙卿觉得自己特聪明。
哦,感情李天是谦谦君子,我是人德行!石苇鼻子都气歪了,却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只好自己生闷气。转眼飞遁了半年,竟然半个鬼影都见不到,石苇就快憋死了荒海呀,荒海,如此苍茫博大,却是水灵气的地狱。越往深处,土灵气愈发强大,昏黄的海面映衬在昏黄的天空之下,令某些水灵气见长的人感到窒息。
波澜不惊的时候,荒海的海面是可以走人的,踩在上面仿佛软绵绵的沙土,再怎么用力也只会没到脚踝,若没有那些神出鬼没的妖兽,凡人也可安然无恙。荒海也会掀起狂暴的风浪,在海面之下形成暗流翻涌的陷阱,与大漠中的流沙颇为相似,在这种时候,石苇和兰妙卿都会远远避上高空。
石苇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身败名裂的边缘,因为没有一个纯水之体会如此畏惧大海。这里并未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补给,相反,法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但他并不愿再次使用李天的头发,那子看似已经走了,但说不定正躲在哪里看笑话呢。
石苇和兰妙卿白天休息,硬挤入海底,选一个没有暗流和妖兽的地方,用灵虚水阵制造一个坚固的冰屋,晚上再悄悄摸出来,也不驾遁光,只贴着水面乘马赶路。
偶尔,远方的天空会有流光划过,石苇会带着兰妙卿贴服在水面上,敛去所有的灵气波动,甚至等上一日夜之久。这些人要么是一同逃出悚山岛的修士,要么是虚灵天的爪牙,但不管从前是敌是友,如今都一般危险,毕竟在这个地方,两名通窍修士实在太渺,随时挣扎在生死的边缘。
又过了月许,石苇愈发觉得法力不济,他决定再次尝试逼走兰妙卿。
“一直昼伏夜出,你会不会觉得累?”石苇的语气从未如此柔和。
“这样走很安全啊,否则我们就会像前几日的那群修士一样,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兰妙卿正色说道。
五天前,七个异界修士遭到大群虚灵天弟子的围攻,那七人皆是通窍修士,且大半的修为高于石苇,而对方则有两名通幽境界的大能,结果自毫无悬念。
当时石苇和兰妙卿就躲藏在百里之外的水下,目睹了杀人越货的全过程。兰妙卿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抽魂炼魄,直吓得肝胆俱裂,若非被石苇使劲儿掐住脖子捂着嘴,早已尖叫着送上门去了。
“五方界的中心称作人间,那里有一个奇怪的所在,每十年空桑花开,大海退去,沙漠就会”
荒海的环境与空桑之海相似,仿佛将沙季和海季捏合在了一处。因此石苇从那个时候讲起,中间掺杂了许多往事,准备使兰妙卿接受他不是望舒人的事实。望舒人最恨奸细,或许她会负气离开吧。
“哼,刘玥筎是你媳妇儿,那位胡大姐肯定也是,其余的呢?”兰妙卿越听越气,却只关注石苇的后院儿。
“不是大姐你还没听明白吗,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望舒人,从前的一切都是骗你的!”石苇差点儿暴走,身体一抖,将望舒之翼从背上取下来,化作巴掌大的一对羽翅,拿在手中把玩。
“这有什么,通窍境界的望舒人都会这个”兰妙卿竟也将翅膀取下来,和石苇对着玩儿。
“其实我就出生在人间,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石苇又开始讲述在北吉国的经历。
“白诺诺又一个!”
兰妙卿的脑子依旧不走正路。
“我是说”
“你也说了,你是在山中捡回来的,那么你的身世便成了谜,究竟是不是望舒人,有谁说得清呢?”兰妙卿笑道。
“不管怎样,我现在已经有了奸细的嫌疑,你他妈就不怀疑我?”石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