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一座城,皇宫更是城内城。南北一条中轴线,公会坊市排排站。石苇去过的地方也不少了,所见的城池大抵如此,所以白马城的布局也遵循这个惯例。
征发百姓是很容易的,他们可能不认得圣人是谁,却没有人敢不买神仙的帐。石苇到白马岛不到一个月,五个镇子便开始陆续闹鬼,乡民求告,白文月便粉墨登场,在石苇的教唆下充作神棍,与几个鬼兵“大战一场”,将不少“有缘人”吓得半死。白文山则趁机将五个族长找来,煞有介事的说几个镇子风水不好,需要铲平了再建新城。这倒不是石苇喜欢大费周章,而是这五个镇子堵住了位置最好的港口,成了新城的绊脚石。
定北郡王一言九鼎,自然是万众归心,但这只是表面现象,事实,没有人愿意和钱结下仇怨。白文山告诉几个镇子的镇长,凡是同意拆房子的,官府立即补贴两枚金币,大家可以用拆下来的木板在别处盖小屋暂居,待新城建好,每户都能分得一套新房。除此之外,每户还得到了另外三枚金币的赏赐,将他们十年的收成全买下来,代价是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活计,专心建城,城池建好之前,吃穿用度由官府提供。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白马岛沸腾起来,人们潮水般涌到白文山的临时王府,登记造册,领钱拆房。沙季就在眼前,出海打渔的营生即将结束,到时候黄沙漫天,岛的土地又产不了多少粮食,十年一次的苦日子要来了。事实,即便官府不给赏赐,只供给一日三餐,大家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建城,平头百姓的要求就这么简单,有饭吃c有衣穿c有活儿干,仅此而已。
石苇早忘了自己做穷人时的感受,犹自抱着脑袋唉声叹气。原本以为岛人口不多,包吃包住也没什么,待百姓的名册到手才知道,竟然有足足一万五千户。白马城还没开建,拆房子c发赏赐,外加到千足岛采购衣物粮食,就足足花去了十万金币,石苇肉疼不已,却只能硬着头皮死撑。
建城的工作并不复杂,岛到处是尚好的石料,以人力运到工地,切割打磨便可使用。石苇的要求是将遍布在岛的石头尽数取来,城越大越好,城墙越高,越厚越好。他无法忽视千足岛的修士,那个岛主若真的与古越溪有什么关系,将来兵戎相见也不无可能,还是提早防范的好。
日子就在“叮叮当当”敲击石头的声音中过去,一晃便是三个月。南面的山中,一大片一大片,满是金黄夹杂着淡红的颜色,空桑花在争相怒放,待它们凋谢时,新一轮沧海沙田的变迁就要开始。
“你说什么,海盗!”石苇暴怒,一把揪住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人。
此人叫刘放,是原来刘家镇的镇长。白马城开始营建之后,五个镇子的镇长都被提拔为管事,负责协调人手,石苇的公开身份则是王府任命的督造官吴玉,总览大权。
“是的,吴大人,十几天前就有人见到这群海盗,当时他们在外海打劫了一艘商船,然后去了外海,谁知偏偏又回来了徐寡妇一家也算倒霉,唉,这群狗东西”刘放低下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事情发生在昨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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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建城的需要,整个白马岛征发了四万劳力,这其中不仅只有青壮,中年人和许多半大孩子也出力不少,其余的人,凡是能动的都帮忙洗衣做饭,打起了下手。岛的石头越来越少,空出了不少良田,虽然十年的收成都被官府买下,但勤劳的百姓不会真的荒废土地,于是很多人白天为工地服务,晚则偷空垦地播种。
徐寡妇就是刘家镇人,男人是个渔夫,五年前死在海里,剩下四个女儿,靠几亩薄地勉强过活。建城开始后,徐寡妇便开始给工地浆洗衣服,还在海边种了三亩麦子,准备有了收成换钱。昨晚,她带着女儿们在海边的一条小溪旁洗衣服,顺便给麦田除草,就被偷偷岸的海盗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