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芜不自然地别开目光,借着以袖抹眼泪的空档,不住地瞥眼去瞅顾弦歌。
顾弦歌勾勾唇角:“以命相胁,再以利诱之,这才足以让你背叛本宫吧?”
闻言,衡芜面色那一瞬间的僵硬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此刻再看来,她脸上挂着的泪水就显得嘲讽而又可笑了。
顾弦歌别开目光,缓缓地阖上了眼眸,不再看衡芜一眼。
衡芜偏头盯着顾弦歌瞧了好半晌,见顾弦歌确实没有再理会她的打算,她悻悻然地挪了回去。
一夜无话到天明。
笠日一早,顾弦歌是被“轱辘辘”的转轴滚动声给吵醒的。
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张雅致如玉的脸浅笑盈盈地映入了眼帘之中。
顾弦歌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笑面狐狸容琛。
“不知容相来此所为何事?”对于容琛,顾弦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只因此人深不可测得仿若一面深渊,你在凝视他时会反被其吞噬殆尽。
所以顾弦歌不想靠近,更不想凝望。
“先擦擦脸再说吧。”容琛笑着为顾弦歌递上了一方折叠成豆腐块的锦帕。
顾弦歌挑眉神色怪异地睨向容琛。
笑意漫上容琛的眼角,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得性感:“你脸上有灰。”
顾弦歌闻言脸上的怪异之色不减反增:她脸上有灰就这么让他难以忍受么?
顾弦歌伸手接过容琛手中的锦帕,不经意地垂目一瞥,却意外地发现锦帕上竟然绣着她最爱的合欢花。
顾弦歌眼神微微一动,抬目瞥了容琛一眼,却发现他只是一如既往地淡淡笑着。
或许只是巧合吧。
顾弦歌对容琛颔首一笑,用锦帕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
容琛眉梢眼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护国寺一事,今儿早朝陛下已经交由本相主审了。”
顾弦歌眉目不动地将锦帕收进袖中,并没有接过容琛的话头:“回头本宫将锦帕洗干净了再差人还给容相吧。”
容琛狭长幽深的凤眸中光华流转:“六殿下只怕得亲自送还才行。”
察觉到顾弦歌看过来的怪异眼神,容琛微微偏过头去,右手捏拳抵在唇上,不自在地轻咳了几声:“本相不喜别人碰我的东西。”
“那”顾弦歌正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容琛却已经手拨着轮椅背过了身去,不辨情绪的声音低沉传来:“护国寺一事,本相自会查明真相秉公处理。”
顾弦歌眨了眨眼:这话什么意思?他是相信自己是被冤枉的么?
顾弦歌张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容琛已经自个儿拨着轮椅转出了拐角。
从袖中取出那方锦帕,锦帕被叠得规规整整,看得出来容琛是一个讲究人儿。
而且,单单只是一方锦帕,他竟然用的是江南最上等的云雾绡锦容琛此人的骄奢逸可见一斑!
顾弦歌再将锦帕凑在鼻下闻了闻,一股若有若无的乌檀香萦绕鼻端。
顾弦歌忍不住砸了砸嘴,这容琛,果然是什么都要用最好的,他还真是金贵着呢。
“殿下和容相可是相识?”衡芜一直等到容琛走远了,这才敢开口说话。
“何出此言?”对于衡芜的背叛,顾弦歌也不恼,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只要她以后不为自己今日的选择所后悔便行了。
只是衡芜既已背叛她,那此后衡芜的生死自然是与她无忧了。
“奴婢听说容相最是洁癖讲究,府中一应物什俱是干净整洁,像地牢这种肮脏的地方,容相以往可是从不曾来过。”衡芜一边说着一边不住拿目光去瞧顾弦歌面上的神色变化,“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