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语文学 】
等他赶到芭蕉院时,正好听见里头仲氏的一句话。
“我约二姐姐来此,也不过是为了当时别庄竹林那件事。”
慕博庸的步子微微缓了下来,怎的仲氏也在?
而且听她那般口吻,倒不像是来赏花的,反而正像是特意寻人过来密谈的。
唐允章看了慕晋临一眼,没有做声。
这件事,却不像是晋临的手笔。晋临在汴京那么些日子,他对他也有所了解,他是向来不会这些个精妙算计的。
那女声一落,紧接着便听见另一个声音,嚣张又傲慢,唐允章光是听她的语气口吻便能猜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慕博庸听见那一个女声,身体微微一颤,刚想踏步进去,便听见仲氏下一句。
“当初我外出散步,碰见了琉珠在竹林里徘徊什么我都看见了!二小姐跟外人私通那件事根本就是姐姐你设计陷害的吧?她并没有跟那个福寿庄的人私会是不是?”
慕博庸的脚步当即一滞,大脑一阵轰鸣。
唐允章眼眸微动,恰到好处地将慕博庸唤回现实,道:“慕侯爷,你不是说春儿只是中了暑热,在房里休息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慕博庸讷讷说不出话来,他尴尬地看了唐允章一眼,眼神往慕晋临那处一瞥,慕晋临便低着头为他解围道:“此事说来话来父亲也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罢了。”
唐允章一边听着里头的声响,一边道:“莫不成慕侯爷当初同我说的那番话都是哄我的不成,侯爷竟是觉得春儿是同人私通?”
慕博庸忍不住反驳道:“那时我亲眼见着她同一个男子混在一处,再加上那男子手中还有她的手帕,而且那竹林处也确实遗漏了她的香囊,由不得人不多想。我也只是尽了一个父亲的职责,好好管教她罢了。”
慕博庸话音刚落,便听见仲氏在里头愤怒激动的话语,“分明便是你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二小姐的荷包,叫琉珠那丫鬟抛在了林子里,当是你还在旁边看着呢!”
外边这一行人俱都沉默了起来,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里头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比方才的声音还大了不少。
“而且那个福寿庄的人手里的帕子分明也是你给他的,当初幼萱撞见琉珠跟一个府外的人偷偷换个东西,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经过二小姐那件事我才突然联想了起来那匣子里装得便是二小姐的手帕吧!你们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已然准备算计二小姐了”
唐允章听完这一句,忍不住道:“看来这件事还有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慕博庸听着里头的言语,已然怒火盈胸,恨不能立刻闯进去将罗氏揪出来才好。
却被唐允章拉住了,他面上带着淡薄笑意,道:“侯爷现下还是再听一些更好,免得漏过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反倒麻烦不是?”
慕博庸看了他一眼,强忍住胸中怒气,这件事若只是他自个儿晓得也便罢了,如今竟弄得连外人都瞧见了这个热闹,着实叫他气得不打一处来。
他恨恨咬着牙,想着那罗氏还能说出什么来,便听见她嚣张的那一番话,“你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呢?那慕言春也是个顶聪明的人儿,如今还不是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整日都出不来?你莫不是以为凭着这几句话便能叫我露怯,然后好叫你将慕温茂要回去?”
她不说这一句话还好,她一说起这一句,便叫慕博庸气昏了头,他才想起来自己竟还答应了为她将慕温茂过继到她膝下。
他原本是因为怜悯她失了孩子,又心疼她滑胎身子受损,所以才答应了她,如今看来,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