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诚然,近些年她得侯爷的宠爱少不得慕芩雪的提点,可她为人母,竟不得不受自己女儿扶助,每每思及此处,总令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因而对慕芩雪的话只潦潦敷衍了几句,不愿多说。
是时帘子一响,慕芩香正端着糕点碟子走进来,解救了这屋里的几分尴尬。罗氏见了小女儿这娇憨模样,心里宽慰些许,忙握了慕芩香芊芊玉手,问她学业如何,近些日子吃的好不好,又读了哪些书真真是一派慈母景象。
慕芩雪孤自落在一旁,看戏一般看着她的身生母亲对着自己的妹妹嘘寒问暖,面上一副虚伪笑意。
闲话暂且不续,慕言春在绸庄里外逛了一逛,见将沉香晾得差不多了,才停了步伐,缓缓开了口,第一句是“今日见你似乎比往日憔悴了些许,想是在二夫人院里过得不好”,紧接着便说,“你我往日虽有些仇怨,可我自问不是那等拘着小节的刻薄人物”,最后会心一击,“我知你今日求我所为何事,然我自身亦是难保,你在二夫人院中多年,应当十分清楚。”
最后遗憾且坚决地下了结论,“想来我是帮不了你多少,你实在不必费心这般委曲求全。”
说完了这些,她找了个空闲位置坐下,等着看沉香自由发挥。
却见沉香双目含泪,腾地跪倒在慕言春面前,满目感激道:“奴婢从前实在是眼瞎目浊,常听二夫人说您如何如何,今日得见,原来您是如此心善慈悲的人物若是早知如此,奴婢必不会受二夫人的挑拨,对您做出那般失礼举动。”
发挥得着实精彩,然她实在算不得什么心善人物。
慕言春瞧她扑腾跪下,想着她当真下得了狠心,好奇她回去膝盖会青上多少,就听见她下一句便将一切过往都归咎在了罗氏头上,仿佛自己才是那受苦受难的窦娥怨女,毫不客气地在背后编排着主子的坏话,那最后意犹未尽的一声叹息,叫慕言春心里几乎叫上一声好来。
若是在酒楼看戏,慕言春说不得还会赏她几两银子。
只可惜只可惜她是靖安侯府的丫鬟。当年慕言春随母亲回汴京探亲,镇国公府家风之严c礼仪之谨令她记忆至今,莫说背后编排主子,便是在私底下乱嚼舌根的,她也未曾碰见一个。当年母亲尚未染病时,将靖安侯府治理得与国公府不遑多让,如今不过数载,已是沧海桑田了。
下头沉香说得正起劲,丝毫没留意上头那人的走神,继续说,“大小姐您才是靖安侯府嫡出的小姐,按照规矩来说,连二姨娘见了您都得向您问一声安,奴婢只叹侯爷实在偏心,看不出您的苦楚。奴婢私以为,身为府中姨娘,就得遵守礼教章法,同大小姐您和谐友爱才是”
慕言春出了回神回来,便听得这一段,心里嘀咕这丫鬟变脸忒快,许是上一遭驳了她一句,她竟也不称二夫人了,直叫二姨娘。再者说些规矩章法,慕言春可知道这丫鬟实是不讲什么规矩的。还有她私以为的那句实则是在暗示自己,若是叫她做了姨娘,她必不会同自己争斗的意思罢。
倒算是机灵。
只是你今生与我无甚大仇,前世可是将我得罪惨了。慕言春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太拘小节之人,可她也绝不是那等被人捅上数刀还会为他人着想的人。认真算起来,其实她顶记仇,没有寻机报复沉香,她就已经该感激涕零了。
等沉香说完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慕言春既亲切又和蔼地笑了,“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了,就是罗氏待你不好,你又无亲无故无处可去,只能委屈自己,哪怕是当侯爷的”微微一顿,“陪床丫头。也心甘情愿的意思吧?”
沉香暗自嘀咕自己只是说说而已,可不真是要当侯爷的陪床,起码也要有个体体面面的身份,可想着自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