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他便已经没有了再与南面作战的打算,整军之余终日都在担心石勒会如何处置他,因而逗留南面,以期能增加一些自保之力。结果石勒的手段没有等到,死讯反而传来了,而且国中趁着他不在,早已经打成了一团。
那本来应该是他在做的事情,结果却被程遐和石堪两个奸邪丑类闯了空门,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内虽然恼怒到了极点,但石虎也知眼下绝非意气用事的时刻,胸腹之间激荡之意气末了化作一串压抑到了极点的冷笑自口角泄出:“我与诸位已是性命相托,今次归国必将涤荡内外,杀灭!主上创业艰难,岂容恶贼败坏,待到王业匡正,诸位俱是国之勋柱,眼下又怎么会因区区伧卒谣言而有相疑。”
讲到这里,他便望向前线归报那名将领狞声道:“生乱那座营垒,卒众俱都拿下,营长之下尽数枭首,以惩其滋乱之罪!”
前线将领闻言后,眸子微微一缩,那一座营垒虽然不大,但上下将士也有近千,就这么全都杀干净,落在前线将士眼中是何感受实在不好预料。可是眼见中山王如此慑人态度,一时间也不敢反驳,只能跪地受命,并未急于离去,而是继续请示道:“南人得此讯息,或是将有异动,前营该要如何应对,还请大王示下……”
听到这个问题,石虎眉头又不免深深蹙起。得悉国中已是大乱,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再与南人开战浪费时间,无论胜负如何,与他而言已经完全没有意义。此前他的儿子石邃已经率领数名嫡系部将并八千精锐前往彭城坐镇,将彭城作为接应大军撤退的后继基地,就是担心若沿涡水撤军会遭到南人的追击和阻拦。
可是现在开不开战,已经不由他来决定。此前南人便已是咄咄逼人,再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可想而知会是怎么做。如果还是罔顾南人动态而撤军,那么大军撤退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大溃逃。届时他雄军不在,即便归国,未必能有作为。怪只怪石勒留下这个烂摊子,留给他的应变余地实在太小,哪怕是死了,还要再害他一把!
“如此机密要讯,南人未必敢于轻信寒卒微言。近来淮南虽然不乏厉态,但却始终未有强攻,可见也有畏战之心……”
张豺继续进言说道,只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也是很复杂,南来之初那种饮马大江的雄心壮志早已不存,眼下就算想要撤军,还要期望南人没有力战之心,不得不说令人颓丧。
石虎听到这话,眸光也是忍不住一闪,可是还未等到他开口,帐外又有军令急报:“南军洛涧舟船大集,将要往涡口发动而来!”
听到这条急报,帐中众将无不倒抽一口凉气,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到了极点喝凉水都塞牙。哪怕是他们自己掌兵,在得到如此重要的军情,也要稍加确认才敢发动多达几万人的大规模作战,可是南军那个统帅却偏偏是个这样的傻大胆,根本就不考虑情报的准确性。难道他就不明白,如果这是一个陷阱的话,南人几万大军或都要丧身于此?
“貉儿如此轻率用兵,残晋竟敢付以大任,实在荒谬无理!年少荒诞,难道就无师长教诲处世之道!”
席中一人如此抱怨,旋即便觉几道幽幽目光注视而来,就连中山王的脸色都有些不好,其人便不免有些忐忑,又过片刻等到中山王视线移望旁处,才有一人凑在他耳边低语道:“那沈维周是南貉纪瞻的弟子,日后大王面前,切勿再发此声……”
那人听到这话不免更加疑窦,不过眼下帐中气氛实在沉闷,倒给了他深思的时间,又过片刻才蓦地想起来,早年主上南来临淮驻于葛陂,中山王就曾被南貉纪瞻打得兵败溃逃。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他才觉出先前是怎样的失言,后背都密沁出一层细汗,待到偷眼以望,发现中山王只是皱眉沉吟,才暗暗松一口气,再也不敢多说话。
无论怎样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