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国定国后,旧朝余孽曾多次打着魏襄的旗号纠集兵力,令刚刚建国的大祈动荡不安,战事不断。
皇帝最终下令,诛杀魏襄亲族,焚毁旧迹。
若非李檀生在将门,若非李文骞对魏襄敬慕不已,或许李檀也不见得知晓此人。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在草屋,他发现了火龙油的存在,正搞不清楚云梁这样的小地方哪里来的这样昂贵的军油,这下正好有了解释。
战场火攻本就是魏襄的看家本领,他的后人也当知晓这油烧起来是何等的烈性。
“看来那法华碑一定藏着玄机。赵敏行说他们家族世世代代看守此碑,这玄机多半与魏将军有关。”
燕秀秀惊问:“怎么?已经捉到他们了吗?”
“人就在县衙大牢关着呢。”
燕秀秀说:“正好,将这两人带回给皇上处置,又是大功一件。”
李檀却不这样想。
赵敏行能轻易说出守护法华碑乃家族使命的事,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法华碑中藏着怎样的秘事,只是承命而为。
赵氏兄弟在云梁素有名威,外头已传出官兵屠戮百姓的言论,若以北靖余孽的罪名随意处置了他们,只怕百姓心中意难平,又要揣度朝廷如何如何草菅人命了。
况且念着他们二人是魏襄将军的后人,且无谋逆之心,罪不至死。
李檀还不至于贪这点功绩,比起赵氏兄弟的身份,他对法华碑中隐藏的秘密更加感兴趣。
他杵了杵岳渊,抱胸问道:“年轻人,想不想同我去干一些坏事?”
李檀想做什么,岳渊也约莫猜了个七七八八,兴奋地点着头:“好呀c好呀!”
这两人神神秘秘的,净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燕秀秀不晓得二人在打甚么鬼主意,晚间她就见李檀带着岳渊,还有一些随从,趁着夜色摸出了驿站,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才回来。
个个灰头土脸c脏污不堪,岳渊的眼睛却亮得很,骨碌碌转着,尽是喜悦的光。
燕秀秀纳闷得不行,在驿站的院子里耍了一套鞭法,至日上三竿时分,还不见李檀和岳渊起身。她按捺不住自己好奇的性子,翻进岳渊房中,将他从床上提起来。
“阿渊!阿渊!你快醒醒,同姐姐说说,你昨晚跟着侯爷做甚么去啦?”
她晃着岳渊的脑袋,试图掰开他的眼皮。
岳渊就像只刚出生的小狗儿似的,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只无力地任燕秀秀晃着,口中含混地央求道:“好姐姐,让我再睡一会儿罢,再睡一会儿”
燕秀秀气着将岳渊放下,背对着岳渊坐在床边,哼道:“明明都是一起来的,做甚么避讳着我?是瞧不起我这女儿家的了?”
岳渊听燕秀秀的口气像是真生气了,自然不敢再睡,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打着哈欠说:“姐姐连男人的房间都随随便便进,谁敢瞧不起?”
“你小屁孩儿一个,我怕甚么!你快与我讲来,你跟侯爷做甚坏事去啦?”
却也不怪燕秀秀拿岳渊当小孩儿看。
当初岳渊刚刚来的时候,整个人瘦得像纸片儿一样薄,走在路上就像梨核儿在地上滚,实在是小得不像话;这小半年,这孩子却是像疯了一样长,眼见比燕秀秀都高,等到了及冠之年,指不定都能超过李檀。
高是高了,可在燕秀秀的眼中,他还是当初那个瘦骨伶仃的小孩子。
岳渊知道,无论是燕氏兄妹,还是李家人,都当他是个小孩子。包括李檀。
岳渊气恼着反驳:“我不是小孩儿!我是男人!你,你以后进我房间要先敲门,不然我就将你赶出去!”
燕秀秀抱着胳膊,笑哼哼地说:“男人才不会将一个小姑娘赶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