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狱卒一边掏钥匙一边对李檀说:“侯爷,上头盯得紧,小人奉命行事,为侯爷通融一回不易,还请侯爷关切着小人的前程。”
“你放心,我只看看他,定不会叫你为难。”说着,李檀又给他塞了几锭银子。
这狱卒已在陈卓那里收过钱,现如今再尝一番甜头,脚下不禁加快几分,将李檀引到关着岳渊的囚室,将铁门上的锁打开,说:“谢谢侯爷!那小人就先退下了。”
李檀点头,目送他离开,沉下一口气,方才推开铁门。
四周铜墙铁壁,皆浸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空气中充斥着不甚好闻的气味。
这样的监牢,李檀在军营里见得多了,那里更脏更乱,当时他只道是漠然寻常,如今见到闻着这股气味,却觉得难以忍受。
眼睛渐渐适应周遭的黑暗,借着门外斜进来的微弱烛光,李檀看见那个蜷缩在冷床上的身影。
李檀心一紧,赶忙走过去用自己的大氅裹住岳渊,低低唤了句:“阿渊。”
岳渊睡不安稳,只消他轻轻一喊便醒了个彻底,在模糊中看见李檀的面容,先是愣了半晌的神,确定自己不在梦中,眼睛蓦地一热,一头扎进李檀的怀中,喊道:“李檀!”
李檀应着,将他抱得更紧,唇齿颤抖得厉害,说:“我在。”
岳渊闻言落下泪来,他正埋在李檀胸膛间,看不见周遭的一切,再也不怕将脆弱展示于人,哭得不见忍耐,只放肆痛哭:“李檀李檀你别怨我,你别讨厌我!”
他进了监牢才知道那日被他刺伤的人就是景王爷谢容。
他晓得自己这次真是惹了大祸了。那时候李檀气极,打了他一巴掌,岳渊心里委屈又难过,可现在想想,李檀打他一巴掌都算轻的。若因此累及李檀c累及李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盼着李檀能来,他望能得李檀原谅,他想跟李檀解释,当时刺伤景王皆是他一时冲动误事,绝非有心为之;又盼着李檀不要来,尽早与他撇清关系,越快越好。
一人做事一人当。李老夫人和陈月将他视为亲人,李檀对他又是百般好,如今他闯下这样弥天大祸,千万不能连累了旁人。
岳渊百般纠结于内,余下的全是惊惧害怕,度日惶惶
李檀听他哭,心中紧得发疼,道:“我怎么会怨你?”
岳渊在他怀中渐渐隐下哭声,小手却还是死死抱着李檀,就像抱住救命稻草般。
李檀看他除了憔悴些,周身无伤,想来谢容真没有难为他,只将他关在这里作罢。岳渊抬起红红的双眼,泣声对李檀说:“李檀我想我爹了”
这句话就如刀一般在李檀心上割了一道,想起凤阳关外从战车上倒进千军万马的身影,想起岳怀敬临死前的嘱托。
李檀浑身颤抖,眼泪蓦地掉出眼眶,他怕叫岳渊看到,再次将岳渊按到怀里:“阿渊,我们现在就回家。”
说罢,李檀抱起岳渊就往牢狱外走去,岳渊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伏在李檀的怀中,牙齿上下打颤,他尚不知道李檀这样带他出去究竟是顶着什么样的罪责。
两把刀猛然横到李檀面前,带李檀入牢房的狱卒惊惧地看着他:“侯爷,您这是?!您真不能带他走,我们兄弟几个也会看在您的情面上好好照顾他。”
“闪开!”
“若侯爷执意如此,就别怪小人不客气了!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
刀刃一翻,闪出冷冷的波光,寒意四射。
“今日本侯一定要带他离开这里。谁要拦本侯,大可来问问我手中的剑!”
李檀将岳渊放下,揽到身后,右手撩开鹤氅,抚上腰间的长剑,眼睛沉着无澜,骤起杀气。
狱卒大喝一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