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门里的衣袍。一片喧嚣中他闻见自己宴请的官员正与一人寒暄着,言语恭敬,多是阿谀奉承之言,对方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回应着,末了才问了一句,问得什么,李檀听不清,头晕得更厉害。
脚步声渐近,不久,李檀面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黑影。
门已被推上。
骨节分明的手擒住李檀的下巴,抬起来,审量片刻。模糊间,李檀才看清来者的模样,极为嫌恶地侧了侧头,躲开他的手。
真是冤家路窄。
声音清冷,好似深潭:“侯爷平生不是最恨逢场作戏的酒场了么?”
李檀挣扎着站起来,无力地倚着门框,弓腰揉着自己阵阵胀痛的额头,醉意醺醺地说:“七年光景,时移世易不逢场作戏,何以在京都立足?”他半抬起眼来,嗤笑着拜了一礼:“正如小侯心中对景王厌恶至极,还是得给您拜礼不是?”
李檀往门口移了两步,想打开门看看岳渊回了没有,可值酒力正盛,他脚下一个虚软,摇摇欲坠。冰冷的气息猛地覆压上来,扶住李檀的身体,才让他堪堪稳住步伐。
谢容环上李檀的腰际:“当心。”
李檀没有想到谢容竟敢如此越礼,挣了几下没能挣来,脸上皆是无力的痛苦,唇齿不清间骂了几句。但声音含着醉意,李檀又刻意压低着声音,怕叫别人听见,话语落到谢容的耳中,更像是撒娇一般的嘤咛。
谢容深深呼吸一口,将李檀往怀中按了按,低声说:“意桓,听话些别再惹本王生气了”
陈府偶遇,李檀退三街以避,绝不肯见他。如今在品香楼将他逮了个正着,本是要问罪,可他从未见过这般狼狈的李檀。
他听说李檀在边关七年,听说李檀能回京是因差点死在凤阳关,以一己之力守住了凤阳。
李檀紧紧锁着眉,喘声道:“滚!”
谢容眉头一蹙,将李檀扯得更近,脸贴过去盯着他的面容,压低声音:“你放肆。”
李檀挣着,手碰到谢容腰间一片冷硬生凉,便料到是他常带的武器,当下□□横在谢容面前,逼得他后退几步,方才与他扯开距离。
李檀眼晕得厉害,心里悔自己头一次在酒上忘了分寸,让自己陷入这样无力抵抗的地步。谢容不惧,伸手握住刀刃,黏腻滚烫的鲜血顺着刀尖儿流淌下来。
李檀颤了一下,恶狠狠地松开手,咬牙道:“你这个疯子!”
“这把角刀自你送给我开始,饮无数人之血,唯独缺我这一口,如今齐全,本王也不算辜负了它。”(83中文网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