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等待着饮一口热血。
李檀凑到他身边来,讨赏似的问:“喜欢不喜欢?”
“喜欢。”岳渊简直爱不释手。他兴奋地告诉李檀:“从前我爹也有一把剑,他是用作剑舞,全是花把式。不过我娘看了不高兴,我爹就再也没用过剑,他就酒醉的时候才偷偷教我几式。”
岳渊说着就抽出剑来,展剑而出,剑不锋却带着“意”,旋c挑c点c横,虽无琳琅锵鸣c拊鼓安歌,却自生其韵,五音步步皆蕴在剑法剑意当中,他身法虽涩,但舞起来却还像几分模样。
收剑,立身,岳渊看向李檀,好久才见李檀为他鼓掌。
岳渊怎么看都觉得勉强:“怎么,不好看么?”
“好看。”李檀招岳渊过来,将他的剑收回鞘中,“你舞得这样好,以后千万不要叫外人看见。”
岳渊问道:“为什么?”
李檀:“只给我看就好。”
岳渊红了红脸,抿着嘴笑,重重地点头应下李檀:“好呀,以后就给你看。”
李檀说:“这会儿高兴了,说说,刚刚在生什么气呢,闷闷不乐的。”
岳渊抚着手中的剑,低头没回答,过了会儿才说:“有两惑不解,越想越闷。”
“予我听听,看我能不能为你解惑。”
岳渊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李檀面前,正色说道:“秀秀姐今天来帮我收拾东西,说起韩继荣已经被砍了头,我虽然恨他厌恶他,可一想到他死了,心中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一点都不觉得痛快。李檀,他是不是因为我才死的?”
李檀听了,既摇头也点头,答道:“是,也不是。韩继荣作恶多端,才有今日恶果,此事与你无关;但若没有你,他可能会活得更久一点。”
“那么说,还是因为我”
李檀抚着他的额角,问:“心中愧疚?还是害怕?”
“我不知道。”
“很多年前,我与你也差不多。”李檀说,“你未直接去害人,而我是拿起刀来杀了人。”
岳渊抬起惊惧的眼睛。
李檀说:“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凤阳关,当时我随军征粮,押送粮草回营的路上,在茶摊儿歇息,碰上一伙土匪来劫粮草。当时我就躲在队伍最后,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很害怕,剑都拿不住,我平日里学了那么多剑式,一样都使不出来。卖茶的小姑娘就躲在我的身后,一直哭喊着叫我救她,可我叫人狠狠砍了一刀,那些土匪便将小姑娘从我身后拖走了。”
岳渊心里更加着急,追问道:“然后呢?她怎样了?”
“那姑娘哭叫得厉害,我也懵了,不知想什么就拿着剑冲上去,那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脸上全是血,耳边嗡嗡隆隆的,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见那个小姑娘在哭。夜里回到营地,还怕得不行,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后来是先生就是你父亲”
岳渊直起腰板,没想到此事还会与他爹有关,更加专心致志地听。
“岳先生他带了酒来,同我谈了一宿。”他握住岳渊手中剑的剑柄,一寸一寸将锋刃抽出来,双眸映在剑刃上,泛出冷如水的光泽。
李檀手挽剑花,游走猛然刺出,杀意立现。
“兵者,凶器也。这就是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那姑娘是何其无辜,若当时我没有出手,死得人或许就不是这群强盗了。如此比较起来,哪个更好?”
岳渊没有说话。
李檀说:“道理你是懂得,只是心中的这道坎儿,需要慢慢过。待你见识过那些穷凶极恶的人,需知倘若能手刃他们,何尝不是件痛快事!若遇见让你悬在心上的人,倘若能护好他们,剑刃上染了血又有何妨?”
李檀又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