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知道了,见到二舅舅,定然好生向他请教。”
夜深人静,只有营地里偶尔爆响的灯火,伴随着远处运河的涛声传来。
不数日,大队人马来到了扬州地面。
随行的漕帮帮众早已向守汉说明,到了扬州便是到了南粤军的又一个家,从这里一直到松江府,大军的全部给养开销,完全由盐漕两帮办理报效,不劳动大军出一个铜板。
这也是两家对多年来南中方面与盐漕两帮密切合作的一份回报。从守汉开始通过盐漕两帮向内地销售精盐开始,两家的收入便大举增加。二十多年下来,当年为盐商们打工的苦哈哈们,已经扬眉吐气翻身做了主人。
靠贩卖官盐垄断引岸牟取暴利惯了的盐商们,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向盐帮众人提出批发些上好细盐来买,也好赚些银钱。
不仅如此,在此次北上勤王过程之中,因为漕帮帮众在山东地面大举帮助勤王军,或是搬运粮草弹药,或是拖曳辎重船只,更有那勇敢之人,各执刀枪在战场上帮助南粤军杀敌、救治伤员、看押俘虏。
事后论功行赏之际,守汉少不得将大小数百个漕帮头目,作为助战义民上报,请皇帝给予嘉奖。
因为有求于人,更何况挖了别人的墙角,需要弥合一下双方的裂痕,对于守汉提出的名单和要求,从内阁到司礼监,到崇祯本人,无不是足尺加三的满足。何况只是一些卫所武官的虚衔而已。
于是,盐帮、漕帮众人,名字前面都加上了某某卫千户、守备、总旗之类的头衔,官衔最大的一个,赫然是河防营参将某某。
一时间,扬州码头上,仪仗旗牌林立,到处都是身着走兽补子的前帮众头目。这副场景,看得那些同样是花了大钱弄来各种官衔的盐商们,眼热之余,不由得大骂“沐猴而冠。”
盐帮的司马帮主,漕帮的田帮主,对这一群脑满肠肥的家伙也是不满已久,双方的根本利益有冲突。自然不会关系融洽到哪里去,私下里打闷棍下绊子捅刀子的事情都没少干。不过,当面的一团和气还是要有的。
当下,少不得要得意洋洋的炫耀一番自家与宁远伯的渊源故事。渲染一下当日在长清。领着手下人等千里赴援,与建奴血战的故事。听得众人眼睛里放着绿光,心中咒骂不止。
“早知道这样,当日老子也去山东走一趟了。”
伞盖旌旗,伯爵仪仗由远而近。顺着运河河道而来。最早撞进众人眼帘的,是一杆巨大的大纛旗,杆高二丈。精木钢铁为之,旗大一丈,红绸缎为之,金绫为边,缨头饰以珠络。极其华丽。旗中上下左右四个方位,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图案,旗的中间,则是金黄浪涛日月纹饰。风浪一吹。旗帜翻腾。就给人以激情似火,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大纛旗,安置在大车之上,用钢铁扣件牢牢地固定在车上,以四匹烈马拉了,缓缓而来。围绕着大纛旗车,是四辆鼓车,每辆车上安置着大鼓一面,俱都是用整张牛皮蒙成,周遭满是铜钉。数个鼓手精赤上身,挥动着鼓槌,用鼓点调整着部队前进的步伐,将长官的命令传达到各营各队。
近万人的队伍,便在隆隆鼓声中,以万人如一人般的步伐整齐而来。
“妖术!定然是妖术!”
一个平日里自诩知兵,每每在酒席宴前大庭广众之中高谈阔论,如何带兵打仗的家伙,完全没有了往日里谈兵说剑时的意气风发,指着远远走过来的南粤军脸色苍白的惊呼。
“年兄,何以如此说?”
旁边几位社友有些惶惑的扶住他踉跄着要向旁边倒下的身躯。
“本朝练兵之人,无过于戚少保者,然戚少保之纪效新书练兵实纪等皇皇巨著中也曾说过,以当日之浙江兵,临阵之时尚且每前行数步便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