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到自己的书房之中,他要在这里将一天的公私事物做一番梳理。
在自己书房坐下,泡一杯香茗,静静听着窗外的雨声敲打着庭院里芭蕉叶的沙沙声,叶琪开始梳理这一天来的事情。这是这些年他养成的习惯,每日到书房坐坐,回味一日的所得所失,每每有所收获。
他安静思索,此时的他,哪有当日钱塘江畔那个疏狂潇洒一掷千金追潮叶相公一丝一毫的样子?
书架上摆满了一函一函的书籍,分门别类,各种善本古籍不少。同那些南粤军军中不怎么看书,只是在入伍之后因为制度而扫盲,又因为主公的要求,不能达到标准的军官不得升迁而或是迫不得已或是附庸风雅整出一个书房的家伙们不同,叶琪的骨子里还是一个读书人。只不过读得确实是经世致用之学。
略微思索了一会,他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从书桌案上拿去了负责家中宾客往来之事和财务开支事务的两个小妾放在桌上的一叠礼单。
自从前几日他开始执掌两广地区的一部分情报工作开始,这广州城内的文武官员、富商巨贾,便像是苍蝇见了血一样,纷纷的朝上扑。各种礼物,金银珠宝,房产田契,古董字画,美婢艳姬,甚至是各个买卖铺子的干股。各种手段,纷至沓来。目的就是为了要好好的巴结他这个特务头子,不求您在国公爷面前美言什么,只要您不针对我们就可以!
与前几日的有些不同,今天这些礼物,却是那些在广州的外国商人们送来的。
同广州城内各界头面人物的作风不同,这些欧罗巴蛮夷那里懂得我中华上国送礼行贿的种种手段和花样?什么求人写文章的谢礼叫文仪,求人题词写字的叫润笔,给夫人姨太太们送的叫妆敬等等。这群来自英吉利的家伙,直接很明目张胆的便在礼单上写明了金币五千的字样。
(话说到这里,脑子一直不够用。从小就被人叫做傻子的作者突然才明白,为啥那么多的领导都喜欢练书法,都喜欢到处题词。原来,地雷的秘密是这样的啊!不过,也不对啊,似乎。喜欢到处题词,把一手臭字留在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白山黑水之间的是那位啊!该怎么给他送润笔啊?!没办法,脑子还不够用!)
这些英吉利人大概也是知道如今广州城里又多了一位位置也许不算高,但是绝对权力巨大的人物,于是忙不迭的前来送礼,拜门子,拉拉关系。
叶琪苦笑了两声,从手边取过一张信笺,将送礼之人的名字。送了何物,一一按照礼单抄录在上面。之后签字用印,按照以往的处理办法,交给公事房留存备案。拿到公事房的公文收讫回执后,他会将这些礼物上缴到国公府的度支处,取回一张收据回来,这样,日后便是有人说他受贿之类的。他只需将这两张收据亮出来,便可以令众人哑口无言。
“老子早就在主公那里报备过了。而且这些礼物也早就全数上缴了。你们凭什么说老子受贿?”
不过,这些来自英吉利的商人,却是引起了叶琪的兴趣。
作为之前很长一个时期在凌家卫岛管理商贸之事,叶琪的眼光和对于世界的认识程度要远远高于南粤军的其他高层。至少,他不会把山海经和镜花缘(额,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这本。)之类的书当成是真实对世界的描述。他比较相信的。还是郑和下西洋时的相关记载。
另外一个来源就是各处商人的描述。从这些商人口中,叶琪对于所谓的佛郎机或者是西洋人的了解,远远的高于南粤军之中的其他人。
而且,那些葡萄牙人所购买的军需物资,在倭国招募的那些雇佣兵炮灰。每一艘船都要在凌家卫岛进出补给,守着这样的近水楼台,叶琪自然对欧洲的情形算是颇多造诣。
最起码他知道,此时的英吉利,正是大打出手的内战前夜!
英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