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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哲似乎沒有想到,关键时刻,她竟然愿意抽血给刁冉冉。
他看起來很吃惊,镜片后的双眼闪了闪,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他沒有说话,她急了,一把扯掉脸上的口罩,怒道:“你聋了,赶快找人给我抽血,还有,我告诉你,她这么年轻,不能沒有子宫,你要是把她的子宫切除了,我就把你的睾丸切除,你看我敢不敢,”
话音未落,刘雨哲本能地站直了一些,下意识地夹了两条腿。
“我是出于救她的目的,才考虑切除子宫,命重要还是子宫重要,”
他觉得有必要把道理说清楚,以免令人误会,自己是故意要把刁冉冉的子宫切除掉,这个做法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都重要,都要,别废话了,先抽一些我的血,”
她不由分说,让他叫人过來抽血。
情况紧急,刘雨哲安排了一下,就近抽血,就在手术室的一角,让一个护士先抽400毫升的血待用。其实,他目前唯一想要祈祷的是,刁冉冉能够尽快止住出血,要不然的话,这点儿血根本不够用。上次医院里有个产妇也是大出血,一共出血4000毫升,整个科室的医生都要吓死了。
他正安排着,冷不防传來助手的一声大喊:“刘医生,已经快半小时了,快点儿决定吧,要不然就抓紧时间,切除吧,拖得越久,越危险,”
刘雨哲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他犹豫一下,只好沉默着把手上全是血的那双手套丢掉,重新洗了手,又换了双手套,准备把刚才已经缝合了一大半的腹腔再打开,实施切除手术。
就在刘雨哲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刚抽完血的女人从椅子上一步窜起,尖叫道:“你看引流管,血变颜色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医生也向身边的助手喊道:“血色素有慢慢升高,注意观察血压,稳定住了告诉我。”
引流管连着血袋,只见透明的管内,鲜血的涌动正在以肉眼可视的速度在变慢,而且越來越浅,有点儿发粉的颜色,不像是之前那么红了。
刘雨哲后背冰凉,他放下手术刀,长吁一声:“好了。数据保持,就可以不用切了。”
接下來的半个小时,手术室内的每个人,都悬着一颗心,生怕刁冉冉的情况再一次恶化,几乎每双眼睛都在來回地盯着她和仪器。
刘雨哲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走下手术台的,他工作以后,做了无数次手术,但是,唯有这一次最为紧张,手术服里全都湿透了,整个人好像刚从游泳池里上來一样,从脖子往下淌汗,前胸后背,大腿臀部,所有的地方都是汗。
门外,战行川手里捏着两张单子,单子已经被他捏皱了,上面全是汗,字迹都要糊掉了。
一张是病危通知单,一张是手术同意单,切除子宫的。
刚才有人让他在这两个单子上签字,说是家属不签字同意,医生沒有办法做手术,一看见上面的“病危”两个字,战行川一下子就萎了,手也哆嗦个不停,迟迟沒有办法落笔。
然后,他签下了生平最为难看的签名,歪歪扭扭,像个小学生的笔迹,每一笔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血还够用吗,止住了沒有,”
签完了字,他双眼血红,声音沙哑地问道。
那护士看了他一眼,如实说道:“手术室里面有个实习护士刚好是这个血型,她临时抽了四百毫升,还沒抽完,不知道够不够。”
说完她就走了,急匆匆的。
一听这话,战行川的心里一缓,然后,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虞幼薇。
连一个陌生的护士都能抽出四百毫升的血,但是她却一口拒绝,这种感觉,令战行川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