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刁冉冉设想过,如果战行川就是赖着不走,自己要怎么说,怎么办。
她想了很多对策,最严重的,就是等天亮以后,找律师过來,当场签署分居协议。当然,这已经是万不得已的做法了,除非再无他法,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沒想到,他倒是沒有太过纠缠,直接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就这么离开了。
或者,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早就想要离开这个家了?只是,他一直找不到一个理由,一个借口,如今自己这么一闹,他便抓|住了这个机会?
刁冉冉不知道,她的心里很乱,很乱。
她从來沒有想过,自己好心下楼去找他,想看看事情解决了沒有,和他一起回家。哪知道,看到的却是他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并且亲口说出,他爱她的一幕场景。
这实在是太狗血的情节了,似乎除了小说和电视剧里,都不会再有。
可是,它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可能说出去,别人都不一定会相信。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永远不会相信它的真实性。刀子不割在自己的手指上,就永远不知道伤口会有多疼。在这个世界上,其实,真的沒有什么是能够让别人感同身受的,一切都是隔岸观火,一切都难以做到切肤体会。
然而,事情摊在自己的头上了,不咬牙挺过去,还能怎么办呢。
刁冉冉只好重新拿了一张面膜敷上,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统计一下自己的积蓄,以及名下的各种财产。整理之后,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发现,自己就是一个空壳子,外表尚好,其实真正的财产加在一起,也沒有太多。
这并不怪她,她甚至从來沒有挥霍过什么,她很久沒有去购入珠宝首饰这种东西,平时的护肤品化妆品也都是用公司的,换季衣服去专柜买几套,出席酒宴就去找顾黛西,还能让她打个折扣。七七八八算下來,她过得真的很节俭。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她从美国回來的时候,其实公司里就已经空了,个人账户上也沒有多少钱。
她查过,就在出事前的三个月,真正的刁冉冉多次转账取款,操作很频繁,好像是在转移财产,但是款项却下落不明,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把那些钱都转到哪里去了。
所以,她开始慢慢相信,她的同胞姐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预谋的,包括,找上她,和她互换身份,都是早就算计好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罢了,甚至傻傻地配合着她,如同一个坚忍老实的演员,一举一动都照着剧本上写的,不敢违背。
身份是假的。沒有多少积蓄。和娘家的脸皮差不多已经撕破。公司半死不活。婚姻岌岌可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这一切,全部摊开來,呈现在刁冉冉的面前。
她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所谓最艰难的时期,也不过如此了。比她当年得知冉天泽因为破产而跳楼自杀,还要來得更绝望一些。因为,在那个时候,冉习习还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孩子,家里无论有任何事情,都有其他长辈出面解决。可现在,她不再是个孩子了,是一个准妈妈,她要自立的同时,还要担负起保护宝宝的重任,整个人的心态一下子不一样了。
尽管,前后只隔了一年。
带着一种隐约不安的心情,刁冉冉孤单地入睡了。
但是,对于战行川來说,这却是一个不眠之夜: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睡意全无。
他想了很多,比如,和刁冉冉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幕,上了她的车,把她吓了一跳,又把手机落在她那里,故意用照片嘲笑她。然后,孔妙妙帮他查到了,她拥有熊猫血,他顿时觉得太巧合了,于是有预谋地去接近她,追求她,终于把她娶回了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