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香妙目一斜,瞟了窦千一眼,说道:“师叔多管闲事,这几年来,我就未曾开怀畅饮过一次。”
她这斜眼一瞟,似嗔似喜,媚态横生,窦千神魂一荡,大有飘飘欲仙之感,其余的人看在眼中,也都不禁为之一呆。
楚云暗暗忖道:唉,只要她这样看我一眼,我这一生,也就死而无憾了。
他一往痴情,愈陷愈深,兰陵香却对他越来越不假辞色,积威之下,又不敢稍露不满,只有黯然神伤,默默忍受。
兰陵香见他忽然住口不言,芳心之下,若有所悟。
只见她举杯就唇,轻轻一啜,将一杯浓醇的美酒一口饮尽,美目流盼,转朝窦千望去,神情之中,好似希望由他接下去讲。
窦千呵呵一笑,见她举壶添酒,顿时将手一伸,由她手中夺过酒壶,自斟自饮,连尽三杯,始才笑道:“‘问心子’数度易手,最后落于无名老叟手内,此事只有老夫与少数几人知晓。”
兰陵香见他连饮三杯,芳心之内,不禁喜得怦怦乱跳,面上神色大有按捺不住之势。
窦千突然话声一颤,双目精光逼射,紧盯住她的双目,道:“香儿,我知你心中有鬼……”
兰陵香心头猛跳,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一杯,仰头一口而尽,佯怒道:“有鬼就有鬼,师叔何不拂袖而去?”
群豪见他二人话里藏机,全都暗暗生疑,只是个人冷眼旁观,谁也不敢插口动问。
忽听窦千哈哈大笑道:“傻孩子,别说你自己有本领将‘问心子’夺到手里中,就是师叔的东西,身外之物,还不是可以赠送给你,为叔只是奇怪,‘问心子’明明落在无名老叟手中,何以又会转入武当派内?”
兰陵香一听,原来他心眼均在五绝遗珍之上,,不觉暗暗舒了一口气,索性娇躯一扭,满面薄嗔的说道:“师叔别尽管打听‘问心子’的下落,直说那无名老叟是怎样一个人物,何以我一直未曾听人说起。”
窦千拂须一笑,说道:“无名老叟素居天池,故尔极少人知。”
他似是不愿多提老叟的事,说到此处,将酒杯向兰陵香一伸,意欲她为自己斟酒。
兰陵香大反常态,媚眼如丝,似笑非笑地瞟了窦千半晌,始才端起酒壶,在他杯中注入大半杯,一面轻言细语道:“那无名老叟的武功又如何?”
窦千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酒,说道:“武功不差,鬼佬和独孤俩人,就是为了争夺‘问心子’,折在老叟手内,因而一气之下,埋首北极冰天雪地之中,精研寒阴神功……”说着又将酒杯朝兰陵香伸去。
楚云忽然离座而起,朝兰陵香略一抱拳,说道:“属下有伤在身,难耐久坐,请夫人准许告辞。”
兰陵香冷笑一声,将手一摆,说道:“你退下。”回眸对窦千一笑,说道:“师叔的武功,较之老叟如何?”
窦千干笑一声,说道:“这个么,就很难说了。”
他面庞一转,见楚云昂首阔步,快要走进厅门之前,心中暗骂道:不知死活的小辈,胆敢与老夫争风吃醋起来!
只见他纵声一笑说道:“香儿,你可要看为叔的功夫?”话声中,举掌一挥,向楚云身后遥遥一掌击去。
风伯翎大声道:“楚兄留意身后!”
兰陵香坐在窦千身畔,见他猝然出手,本待出招阻止,皓腕一抬,突然又改变心意,将手放了下来。
楚云眼看兰陵香对窦千的神情暧味,俩人眉来眼去,尊长不像尊长,晚辈不像晚辈,醋火中烧之下,早想不顾一切,找点事端,与窦千拼上一场,这时一听风伯翎出声示警,顿时猛地转身,一掌挥了出去。
但听窦千冷哼一声,说道:“香儿,看着。”掌势一顿,划了半个圆弧,霍的往怀中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