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觉大师充耳不闻,依然闭着双目,盘腿坐于道中。
罗元甲的老脸一红,怒喝道:“大师既然恃强,休怪罗元甲无理了!”
声音未落,左掌一按马背,倏地腾身而起,半空中含胸吸腹,掉头下扑,右掌划了一个圆圈,猛地朝天觉头顶击下!
宋天泽突然身形一侧,滚鞍落马,欺身朝天觉扑去,口中笑声道:“出家人强买强卖,成何道理!”十指箕张,罩定天觉前胸后背的诸大穴道。
忽见天觉双目一张,敞声道:“兰檀越!你就毫无故旧之情么!”
话声中,左掌擎天,直对罗元甲下击的手掌迎去,右手一挥,疾扣宋天泽的右腕,那只僧袍大袖蓦地上卷,呼的一声,飚然向宋天泽的左掌击去。
这三招同发,平平淡淡,大开大阖,但那掌指袍袖之中,隐蕴着极为强猛的威力,众人俱是久经余生的高手,岂有看不出的道理。
罗元甲狡诈多疑,临敌之际,未虑胜,先虑败,绝不是鲁莽躁进之人。
他本来不敢与天觉大师硬拼,这一掌下击,蓄劲不发,可虚可实,岂料天觉大师不闪不避,双掌力敌二人,不禁怒哼一声,忖道:我就不信,你比两个罗元甲还厉害!
这念头闪电般地掠过脑中,掌势一沉,疾击而下。
但听“啪”的一声,双掌相交,罗元甲咬牙一哼,身子凌空一翻滚。滑落于一丈之外。
同时间,只是天觉大师右臂一舒,陡地扣住了宋天泽的右腕,反手一挥,将他扔出了三丈之遥。
只听丁晓明笑道:“不过手法快捷,功力深厚,此外也没有什么。”
话音未落,忽听“呀——”的一响,兰陵香那辆篷车的车门,缓缓地打开。
罗元甲和宋天泽双双坠地,俩人惊悸犹在,立即各提一口真气,暗自在周身流转。
忽见兰陵香由车门探身出来,道:“两位退下,待我亲自会一会这位大师。”说话中,莲步姗姗,直向天觉大师走去。
众人见她下车,顿时纷纷下马,楚云和田雄二人,亦由车座跃下,各自举步,往她身侧移近。
天觉大师双足一弹,振衣而起,未待她走近身前,先自双掌合起,低眉垂胸道:“老衲鲁莽,冲撞了兰檀越的玉驾,尚祈海涵一二。”
兰陵香目凝神光,冷冷打量天觉一眼,只见他身着灰布僧袍,赤足草鞋,胁下悬一布袋,衣履破旧,满脸风尘,确有一副苦行僧的模样,不禁暗忖道:这老僧英华深敛,不着皮相,倒是一个难打发的敌手。
思忖中,人在天觉大师身前丈外一站,抱拳一礼,淡淡的道:“兰陵香草莽之人,失礼之处,老禅师万勿见罪。”
接着声音一冷,又说道:“吴玉重伤垂危,如今就在后车之内,未知老禅师与他何亲何故,何以甘舍重宝,换他一命?”
天觉大师见她单刀直入,不觉为之一怔,沉思少顷,说道:“老衲与吴玉素未谋面,但念他代人受过,心有不忍,加以适逢其会,若不救他一命,自问心头有愧。”
兰陵香柳眉一竖,冷声道:“亡夫死在他的剑下,他代何人受过?”
天觉大师喝然道:“想凌大侠武功超群,当年与老衲的天明师兄鏖战数个时辰,始终未分出胜负,吴玉年轻机浅,如何能伤他的性命。”
兰陵香冷冷一笑,说道:“老禅师言之有理,其实兰陵香何尝没有此等想法,无奈吴玉亲口自供,兰陵香也只好宁可错杀,以免错放了。”
天觉大师朗诵一声佛号,说道:“凌大侠宅心仁厚,已是举世皆知之事,兰檀越错杀好人,岂不是有损凌大侠的英名!”
兰陵香嘿嘿冷笑,暂金截铁的说道:“兰陵香心如铁石,老禅师不必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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