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刚回到府中，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令他他几欲摔倒。他身后的太监常青忙扶住他，带着哭腔大叫：“殿下怎么了？快传太医！”

    李世民强忍疼痛道：“你吩咐刘太医去趟许府。”

    太医诊过脉，方舒出一口气：“秦王伤势不轻，所幸未伤到五脏六腑。好好休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常青在一旁道：“张太医，秦王今日是一时不小心，坠下马来。陛下若是问起此事，你就说是殿下在路上受了风寒，免得陛下担忧。”

    张太医也在太医署多年，当然知道，忙点头称是。

    此时派去许府的人也回来复命：“秦王殿下，程小姐只受了些轻伤，刘太医说不妨事。”他看到李世民惨白的脸，吃惊不小，“殿下……不要紧吧？”

    李世民听说程如烟无碍，便放下心来。他无力说话，便轻轻摇了摇头。

    入夜，皓月当空，程如烟想起白日的事，依然心跳不已。这算私定终身了？今日自己也真是唐突，竟然说出那样一番话。之前，她并不确定自己对李世民的情愫，也许，不经意间表露的才是自己的心意。可是，以后该怎么办？自己还没有找到家人……想到此处，程如烟有些惴惴。

    算算日子，她来长安已经一年有余。她在长安其实也很孤单，但不管她遇到什么事，李世民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她；他怕她寂寞，常常陪她下棋，哪怕她的棋艺让人摇头；她的马受惊，他怕她伤到，不惜以身犯险。李世民是她在长安最信任和依赖的人，遇到这样的缘分，夫复何求？既然有些话已经说了，那就安心等待吧。

    李世民毕竟常年戎马，次日醒来，便觉得好些。他一直想着为程如烟挑选良驹的事，便不顾旁人劝阻，亲自到马厩为程如烟选马。

    马厩管事的太监见李世民亲临，忙迎上前去：“听说殿下身体不好，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李世民笑道：“帮我选一匹温顺的马。记住，一定要驯良才行。”

    太监听到李世民的吩咐，兢兢业业地挑了几匹马出来。

    李世民一一看去，看到一匹通体白色的马，心中一动道：“这匹不错，只是我今日不能试马，你帮我试一试。”

    马送到了许府，王庆想起宇文芸兰的话，便对当值的其他人道：“这件事不要声张。毕竟我家公子位卑职轻，被秦王如此厚爱，传扬出去，对公子有百害而无一利。”

    王庆深受许茗昌倚重，在仆从中很有威望。听了他的话，其他人忙诺诺称是。

    王庆亲自牵马送入马厩，有人问起，便说是宇文府送来的。

    他装作向宇文芸兰复命，进入内宅，见到宇文芸兰，便道：“少夫人，秦王送了一批马给程小姐。小人让门口当值的人都不要声张，将马送入了马厩，和府中的家丁说是宇文府送来的。”

    看来王庆是真心帮自己，且应对机灵。宇文芸兰满意地点点头：“你做得很好。以后秦王再送来什么，都要通报我知道。”她又担心道，“若是这些天程小姐要骑马，或者她要与秦王见面，就和程小姐说，秦王送了马来，只是你一时疏忽，这件事还没有告诉她。”

    王庆道：“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会见机行事。”

    几天之后，李世民伤势渐愈，他拿出笔筒，在灯下仔细地刻字。只剩最后两个字了，他的心还沉浸在那日的柔情蜜意之中，他用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拂去笔筒上的石粉，抬头看看窗外，夜已经很深了，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刻完，明早就送给程如烟。

    王庆悄悄进入许茗昌的房中，宇文芸兰正在里面等他。他双手呈上李世民送来的精致的木匣。

    宇文芸兰打开木匣，其中放了一个笔筒，一封信。她拿起笔筒端详一番，放在了一边。她将信封撕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