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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年春节前,南京至海城的列车,将首都繁华的霓虹留在了漆黑的列车后面。

    软卧车厢里昏暗的灯光,似乎有种催眠的作用,车厢里均匀的声声呼吸声,就像片片药效强烈的安眠药,令鹿剑鸣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鹿剑鸣每每闭上双眼将要入眠的时候,仿佛都听到林梅伦躲在漆黑一隅低低的饮泣声,立即将他的睡意驱散,令他的心隐隐伤痛起来。

    此趟南下H省玉泉县,他是假意答应顺从父亲的意愿进了官场,暗中却铁了心要在官场里惹出天大的麻烦事来,以报复父亲逼迫他心爱的姑娘林梅伦不得已远走他乡。

    列车轮子撞击铁轨发出不紧不慢的轰隆轰隆声,与鹿剑鸣心脏跳动的咚咚声很合拍地轰鸣着。

    跟林梅伦在一起时的甜蜜一幕幕浮上眼帘,鹿剑鸣的心脏有种被刀绞的强烈痛感,仿佛身处西藏的雪山顶上,觉得空气太过稀薄令他喘不过气来。

    鹿剑鸣欠身过去推开车窗户,肆意地让凛冽的北风裹着鹅毛大雪卷进窗户来。

    “兄弟,会冻死人的,你不会想成为谋杀犯吧?”对面上铺的青年男子紧了紧薄薄的被子,带着强烈的不满问道。

    鹿剑鸣一听就有种想打架的冲动,冷酷地应道:“你愿意死,我也不介意成为谋杀犯!”

    青年男子一听火大了,以极快的速度掀开被子跳下,厉声喝道:“你下来!”

    鹿剑鸣一个翻身跳下了上铺,往青年男子面前一站,简直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不是对方175的身高太矮了,而是鹿剑鸣189的身高太高了。

    在膀宽胸脯厚的鹿剑鸣面前,特别是鹿剑鸣眼里想生吃人肉似的戾气,顿时令这青年男子脸上的气愤立即消隐去,立时浮起僵硬的谄媚笑意,道:“兄弟,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鹿剑鸣读大学时是全市散打冠军,可拳不打笑脸是武林界的潜规则。

    对方太蔫,这架打不成了,鹿剑鸣心里顿时很是失望,不软不硬地答道:“饱着呢!”

    望着对方怏怏地走出了软卧包厢门,有气没地方撒的闷,涨满了鹿剑鸣的胸膛,没好气地朝对面下铺探头仰望他的中年男人生硬地问道:“好看么?”

    中年男人一声不吭地将脑袋缩回去,拉起被子盖在头上。

    鹿剑鸣好希望有人出来陪他打上一架,可偏偏打不成,不由一个直拳打在包厢墙壁上,发出咔嚓的一声响。

    一撑侧滚到上铺,鹿剑鸣趴在床铺凝视着窗户外面。

    铁轨边上路灯柱子一根根地往后闪去,不停地将两根灯柱间的空间甩向列车后面。

    鹿剑鸣很想也将大脑里所有的记忆甩在列车后面去,跟林梅伦相亲相爱的一幕幕却生鲜地从他的大脑里跳出来,在眼眸间跳着舞,似在挑逗着他的神经,考验着他的忍耐力。

    林梅伦那封不辞而别的信里,一行行熟悉的文字所表达出来的冷绝之意,就象一把杀猪刀,再次刮削鹿剑鸣的神经,令他的心再次绞痛了起来。

    鹿剑鸣深知那不是林梅伦绝情,更不是不爱他了,而是被他的父亲逼得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不得不趁着他熟睡之机,黯然伤情远离了他。

    鹿剑鸣不知道父亲都对林梅伦做了什么,是如何逼得深爱他的林梅伦选择远离他,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的。

    任由零下十三度的卷雪寒风钻进他的衣领,鹿剑鸣的眸中却晃动着林梅伦吹弹得破的脸和婀娜的身姿。

    林梅伦那甜甜的浅笑,妩媚的回眸,总惹起鹿剑鸣内心最深处的爱悦,冲击着他的男人神经,挑战着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底线。

    她在她家里是长女,二妹汪桂伦正在邻省的省城上大二,还有一个自幼送给别人家的三妹。

    身为大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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