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七月末,安若澜被接到周府陪安若瑾,两姐妹日日促膝谈心,仿似回到了以往,日子过得很是无忧无虑。
安若瑾不清楚侯府如今的情况,少不得要问几句,安若澜不敢事事都告诉她,怕她大喜大怒伤了身子,便挑着能说的说了。
安文彦被设计,黄莺投缳一事自然是不能说,安若澜只含糊带过,将孟氏被送回孟国公府,以及安若娴被送去田庄的事告诉了她。
安若瑾对孟氏跟安若娴虽没有好感,但也没到厌恶的地步,听闻两人目前的处境,她倒也没有大的反应,只道:“五婶回娘家养养性子也是好的,省得整日里说些不着调的话,将整个后院的人都堵得心口憋闷。至于安若娴,自己不学好也怨不得别人,她那性子烈,也是该受些教训。”
说罢,似是意识到什么,微微顿了顿,道:“五婶只是说话不过心,人还是好的,大家也都是一时气恼,一般不会往心里去。”
安若澜其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以前她们几姐妹也没少埋怨孟氏说话不经大脑,眼下安若瑾却反常地特意解释一番,她顿觉不自在了。
就好似突然见外了一样。
想着许是成亲后,身份跟所处的环境不同,顾忌的事物多了,是以才养成了谨慎小心的性子。
默了默,安若澜淡淡笑道:“我过继到大房已经好些年了,对五房的事早已插不上手,也说不上话,只是我们做晚辈的,自然不好非议长辈的不是。我也相信,大家住在一起,平日里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会说因为一点小事就记恨谁,大家都是慢慢磨合过来的,相互包容谅解。若是在自个的家里还这般谨慎小心。那出了门,岂不是会举步维艰?”
她笑容恬淡,让人一看便亲切温暖。安若瑾不觉心底发酸。
这话虽没有明说,但安若瑾听得出来她是在劝解自己。
按了按眼角,安若瑾红着眼眶道:“你说的对,是我想太多了。”
成亲后。尽管丈夫体贴,婆婆小姑和蔼亲切。她还是会惶惶不安,总是一会担心这个做的不对,一会担心那个做的不好,怕自己行差踏错。惹得婆家人不高兴,以致每每顾虑太多,身心疲惫。
谨慎多疑的习惯一旦养成。难免在待人上就显得淡漠疏远,可旁人又哪会跟你说这些?她的奶娘只知道告诉她要警惕小心。要收敛,不会跟她说一家人该亲近该包容。
安若瑾吸了吸鼻子,拉过安若澜的手,感激道:“澜儿,你真的是姐姐的福星,你总是能给我指出最明亮的路。”
安若澜知她是听懂了,拍了拍她的手背,嘻嘻笑道:“我们本就是姐妹,不互相帮助又该如何?”
“对,你说的对!”安若瑾含着泪连连点头。
安若澜又道:“周府跟文信侯府是知根知底的,表姑对姐姐也了解,你若是还遮遮掩掩,处处顾虑的,那就太生疏了。表姑是率直爽朗的人,你与她大大方方的相处,你们两人都会轻松许多,且,你也不可能小心翼翼一辈子,那样太累了。”
“你说的对,都对。”安若瑾笑眯了眼,颔首表示受教了。
见状,安若澜不高兴地撅嘴,嗔道:“你也太敷衍了,我可是在帮你耶。”
“所以我受教了啊。”安若瑾揪了把她的脸颊,摇头取笑道:“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做这种小女儿姿态,也不知羞。”
安若澜捂着脸嘿嘿笑,道:“我再大不也是你的妹妹么。”
这听似不走心的一句话,却是说到了安若瑾心里,安若瑾不觉红了眼眶。
两姐妹说说笑笑,真正回到了以往的无话不谈。
洞窗外,孟雨晴含笑收回目光,带着一群下人悄悄离开。
安若澜在周府住了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