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竹等她走远,才关上门,提着食盒回了旁边的暖阁。
安世延见他这么快就回了来,有些惊讶,便问:“就办好了?”
启竹摇摇头,将食盒在炕桌上放下,垂手笑道:“奴才出门就撞见张嬷嬷了,她老人家受六小姐吩咐给五爷送晚膳来,让我给先提进来。”
安世延微微一怔,想起跟在身后跑的小脸通红的女儿,他浅浅笑了,轻声道:“原来已经这个时辰了,真是劳她老人家费心了。”
又道:“既然这么晚了,信就明日再送吧。”
低声应了,启竹揭开食盒的盖子,笑道:“五爷快瞧瞧六小姐给您准备了些什么菜色。”
“好。”安世延欣慰笑着点点头,探头一看,见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大了。
启竹见了,笑眯眯道:“还有乌鸡红枣参汤呢,正好给五爷补身子,六小姐想的真周到。”
“澜儿孝顺,难得的是心思细腻。”安世延双眼都弯成了月牙儿。
这一顿晚膳,是年前年后,安世延吃的最舒心最满足的一顿,险些没吃撑了。
翌日一早,启竹就把信送出去了。
尽管安世延措辞已经很是谨慎,将孟氏的病情轻描淡写了许多,然孟老夫人看完信之后,还是着急了。
“信上都说病了这好几日了,怎么可能不要紧!”孟老夫人紧皱着眉,向着大媳妇抱怨:“世延也该早些让人送信来!”
乔氏只能安慰道:“母亲放宽心,媳妇一会就让人准备些上好的补品药材,亲自给小姑送去,也好瞧瞧小姑病情如何。”
“那就劳你走一趟了。”孟老夫人对大媳妇点了点头。
然而稍稍冷静下来后。孟老夫人又觉得不对劲了,她兀自沉思了一阵,自言自语道:“瞧着信上说的。是拜年回去后第二天就病了,这病也来的太巧了……”
乔氏眼皮跳了跳,没接话。
孟老夫人眉头又紧了几分,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她摆手道:“芝莲,你不用去了。明儿老婆子我亲自走一趟。都是病重,我也不能厚此薄彼。省得日后她又说我疼雨颜一些。”
芝莲是乔氏的闺名。
乔氏自是不敢有异议,只道:“那媳妇这就去打点安排。”
孟老夫人点点头,面沉如水。
听闻安世延已经帮她给孟国府送了消息,孟氏着实松了口气。她想,既然是丈夫替她传的信,想来母亲不会怀疑,如此一来,她就不必去晋王府了。
想到躲过一劫,孟氏心情大好,只可惜她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
当日下午,孟国府那边就派人给文信侯府送了信来,传话的人说孟老夫人担心五夫人的身子。明日要亲自过府探望。
信是口信,是先传给老夫人的,言辞很是恳切。溢满担忧之情,然老夫人还是从传话人的口气里听出了异样,她知道五媳妇肯定又犯蠢了。
老夫人是知道孟氏病了的,只是不知真假,眼下却是明了了,她也没想插一脚管闲事。就让传话的人去见了孟氏。
孟氏一听娘家母亲要来,自然是急了。不过传话人担忧关切的语气却让她安心不少。
想来母亲只是担心她,所以才会亲自过来探望她的吧。
唉,她真是不孝了,不过她也是逼不得已,下次她定不会再欺骗母亲。
这般一想,孟氏就彻底安心了,只等着明日伪装得像一些。
因着要装病,孟氏故意一夜未睡,等到第二日起身,她就脸色发白,双眼涨红,眼底泛青了,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望着铜镜里自己憔悴的模样,孟氏不由暗暗为自己的主意心喜。
孟老夫人临近